首先發難的自然不會是莊、尤兩位貴妃,更不可能是太後,通常情況下,隱藏最深的也是最危險的,太後掌控大局,想廢尉遲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自然不會急於這幾天,後宮嬪妃們鬥得熱火朝天對她來說反而更好,省得她應付朝政的同時還要兼顧後宮。
莊、尤兩位貴妃的心思也很好理解,如果是單講奪取後位,她們到樂於參與,可如今這局棋很明顯是對著皇上去的,她們還要權衡一下利弊,到底是為了家族成為廢帝的妻子,還是要為自己的將來打算。因此,她們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多大動作,定下來看看局勢為上選。
剩下的後妃裏又分三派,一派觀望,一派逢迎、一派急進!當然,沒一派是希望她住進昭陽宮的。
“娘娘,柳修容來了,說是親自給您植了盆幹枝梅。”南雪一邊稟報,一邊順手把開著的窗子關上,已是初冬,風有些刺骨了。
金雲溪合上書卷,閉了眼仰到軟榻上,好不容易得了一個上午的閑可以看看書,本想看完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已經有人找上門了,這個柳修容接連幾天一直給她送這送那,並且坐下了就別想讓她走,無非是想借她的光多見見皇上,因為皇上最愛到她這裏。
“說我感了風寒——”
“姐姐病了嗎?”還沒來得及說完,門口就已經站了抹細瘦的身影,“我那正好有方去寒的藥方,一會兒讓人取來送與姐姐。”自動跨進門,把花盆放進南雪的懷裏後就上前探視雲溪的額頭,“姐姐身上到確實有些熱燙。”
這位細瘦的美人即是柳修儀,本名柳案眉,現年二十歲,足足大了雲溪兩歲半,叫姐姐居然還能叫得這麼順口。九嬪裏屬她家勢最薄,父親隻是個從五品的候補翰林侍讀,因此在後宮多半是沒什麼講話機會的,就是品級比她低的才人也敢在她麵前大小聲,如今又一年老過一年,再懷不上子嗣,怕遲早是個受冷落的命,但想得到皇上恩寵卻又不是件容易的事,不光要花錢打通皇上身邊的太監,時不時地在聖駕麵前提那麼一兩句,讓皇上記得還有這麼一個人,還要定時通融一下太後那邊,畢竟想得到皇上恩寵又不至於因此被太後盯上的話,錢是必須要花得,她能做到這個位置已經快要把娘家掏空了,然而還是沒能生出一男半女,怎麼能不著急!
金雲溪也有點同情她的身世,可又明白她這種做法是毫無意義的,一個男人,特別是一個做皇帝的男人,如果他對你沒興趣,或者說對權利比對女人更有興趣,那麼就算你是天仙神女也無濟於事,湊巧的是尉遲尊恰好就是這種人,他甚至都沒正眼瞧過這位柳修儀。
“修儀費心了,娘娘她剛剛讓太醫看過了。”南雪趕緊插話,省得一會她把事鬧大,真招來太醫到不好看了。
她也不是魯鈍之人,自然是給了台階就要自己往下走,“那就好,天漸漸冷了,眼看就要過冬了,姐姐的棉衣可曾做好?”悻悻地坐到榻子旁的一條軟凳上。
金雲溪撐起上身坐起來,看來今天一個下午是別想再休息了,“南雪已經備好了。”
“還想要是沒準備,我來給姐姐做呢。”
她的稱呼實在讓金雲溪不知道怎麼還口稱呼她,幹脆今天就把這稱呼改一改,“聽說柳修儀入宮兩年了,是皇上登基那年的秀女嗎?”
“是,正是第一屆秀女。”
“啊……那我該稱呼柳修儀為姐姐才是,畢竟有前後之分。”
柳案眉盯著金雲溪好一會兒,確定她沒有其他意思後才倏得轉笑,“我到忘了宮裏的規矩了,真該打。”
“姐姐不必自責,說起來也隻不過是稱呼而已,到平白占了姐姐這麼長時間的便宜,是妹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