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葉星提前一個星期回到了學校。其實對他而言,回家隻是陪陪闊別已久的父母而已。他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在家總覺得難有一展手腳的鬱悶。“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以他的雄心壯誌決不可能久久蝸居於一片小天地之中的。
假期在家的時候,他沒有刻意去找蕭雨,因為他一直對那幾封寄出去的信石沉大海耿耿於懷。僅在老同學相聚的宴會上見了她一麵,但卻是冷冰冰的不發一言。蕭雨望著他旁若無人的神態,總是欲言又止。然而兩人卻不知道,正是這虛榮的自尊,導致了兩人永久的離別。
直到回歸學校之後,葉星才覺得有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這裏的天依然藍,海依然藍。有人說天是因為海而藍,也有人說海是天空的倒影,到底孰對孰錯,葉星不知道,他隻知道,在海的遠處,總會有天地相交的一條線。
“大概天與海是不應該分開的吧。”望著蒼茫的大海瓦藍的天,葉星總是這麼想。
到校後葉星便上網到教務處主頁查詢了自己的成績,不算太好,但也在葉星意料之中,因為進了這個計算機係已差不多使自己的優勢遺失殆盡,他隻有一點點往上趕,骨子裏那股永不服輸的信念,會一直使他永不懈怠地拚搏下去。
此時的北國,早已是萬裏飛霜,千山落目的景象,葉星在家中時已是霜銷草色,風搖樹影,寒蟲夕叫,含輕重而同悲;秋葉晚傷,雜黃紫而俱墜。
“零雨送秋,輕寒迎葉,江楓曉落,林葉初黃”,葉星沒去過江南,但憑感覺,此時的江南理應如此。
而這裏,南國風光,迥異於北方。到處依然生機盎然,繁花似錦,雖已是春寒料峭,卻也氣象融融,和風習習。明湖十裏,春水猶香,小山四周,晚霞如繡。
第二日晚上,葉星獨自一人在校內昏暗的路燈下沿著湖畔散步,忽然見到了陳月兒,在旁邊的長椅上坐著望月發呆。其實她很早就回來了,隻是在深圳的親戚家玩了幾天才回校。
“月兒”,葉星款款走到近前,輕聲叫道。
今晚的確有些涼意,陳月兒穿著很厚的衣服。外套顏色很深,像是重度烘烤的碳燒咖啡;西褲顏色較淺,像是風味獨特的摩卡咖啡,毛線衣顏色柔軟細膩,也是咖啡色,並在胸前點綴著幾圈白色的線條,像是裝飾著迷人肉桂粉,並配以新鮮牛奶的cappuccino。
“幹嘛,穿成輕舞飛揚啊,等痞子蔡呢?”葉星看著月兒清澈的大眼睛笑道。
“嘻嘻,是啊!誰來誰就是痞子蔡唄——感覺怎麼樣,我可是在深圳特意買的。”陳月兒露出兩個喜人的小酒窩,略帶嬌氣的說道。
其實,這套衣服挺適合陳月兒的,一如綠葉配牡丹,青蓮襯芙蓉,在柔和的月光下,更顯得她的輕純淡雅,尤其是不會那麼嬌小可人,而是秀麗端莊。
“恩,你穿著挺好的啊!其實不管什麼衣服,隻要你穿著我就喜歡啊!”葉星自己都搞不懂為什麼有時候說話會這麼“油嘴滑舌”,不過也是他心裏話。
“看你,別人都說你冷酷得不近人情呢,怎麼和我就這麼……”陳月兒假裝生氣地一撅嘴,嬌慎道:“不過,我還是挺高興的,——今晚月色好,我心情也好,陪我聊天好嗎?”
葉星沒言語,隻是輕輕走過去,緩緩地坐下。其實,好久以來他心情也一直不大好,可依他的性格隻會埋在心底自己忍受著痛苦的煎熬也不願對他人說,因為,高山流水,知音難覓,想找一個能認真聽你訴說心事的人真不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