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李可憐是為了工作,他不想李可憐日後覺得後悔所以一直沒有阻止過她。

可是她的工作總是滿世界飛,工作周期又長,上了飛機後可能又是幾個月後才能見麵。早些年金鍾仁也跟自己的兄弟們滿世界飛,可是現在被留在家裏苦等的是自己了,才知道等待的滋味有多苦不堪言。

他深諳自己不能任性,可心裏就是堵得難受,“今天剛回來明天又要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隻能重複同一個問題。

他還在發呆,李可憐卻早就掙脫了他的懷抱。

“嗯……最後再演幾場。”她站起身來,撥開額前的亂發往廚房走。

這樣的場景在這十年來也非罕見,這十年來他親眼見證著李可憐褪去稚氣,也看著她將一頭短發留長至如今的長度。

他是離她最近的人,李可憐蛻變了多少他非常清楚。

敏感捕捉到一個令他心悸的關鍵詞,金鍾仁愣怔了半晌,他跟她,竟然已經在一起十年有多了。

“還要我等多久?”他聲音低低的。

“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李可憐卻好像聽不到他的問題,將那碟蛋包飯端了出來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

金鍾仁搖搖頭,“沒胃口”三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蛋皮上幾個鮮紅的字給吸引了全部目光。

“養我吧?”

真的有個畫得奇醜無比的哈特。

“我跟我爸說了,他同意李氏族譜裏再添一人。”李可憐攤手,“這幾場演完我就真的是無業遊民了……”

說著她端起那碟蛋包飯,蹲在他麵前揚起頭,水汪汪的眼睛看起來慘兮兮的,“Oppa你要養我嗎?”

“……”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金鍾仁輕笑一聲,卻沒有回答,轉身就往自己房裏走。

李可憐也不急,放下蛋包飯。看著自家男人拎著一個紅絨盒子凱旋而歸,她伸出左手,“來,戴吧。”

“看你自戀的!”金鍾仁嗤笑一聲,將那盒子丟給李可憐,“既然是你向我求婚,那肯定是你給我戴啊!”

“你可是男人!”李可憐不依,“當然是你先給我戴!”

“你先給我戴!”

“不要,你先!”

“你先!!”

“你先啦!!”

“……”

“……”

兩人對視了一眼,瞬間達成共識。

“剪刀石頭布!”

“剪刀石頭布!”

……

金鍾仁:“(^O^)”

李可憐:“(-O-)”

空氣裏的靜默並沒有持續多久。

金鍾仁朝李可憐伸出左手,學著她剛才的樣子,十分欠扁地挑了挑眉,“來,戴吧。”

李可憐這人一向願賭服輸,也沒吭聲,直接打開盒子將對戒裏較大的那隻取出,將其套在了他的中指上。

看著那戒指終於找到了自己以後的歸宿,她突然覺得自己眼眶有些濕潤。

李可憐想了想,覺得自己可能是被自己玩剪刀石頭布的糟糕手氣給氣到了。於是她又硬生生把淚意給憋了回去。

她抬眼看了看金鍾仁,果然不出所料,對方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正專注地盯著她的臉。

此時金鍾仁神色已不複剛才的嬉鬧,他牽過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從紅絨盒子裏取出剩餘的那隻女戒。

“李可憐,我會對你好的。”燈光之下,一個男人莊嚴且虔誠地向自己女人宣誓,“嫁給我吧。”

李可憐扁扁嘴,看著套在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終於忍不住噴淚了,“那你以後還跟我搶炸雞嗎?”

“……”

金鍾仁,29歲。

今天終於遇上了人生中最難解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