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唯心(2 / 2)

葉瞑微微歎氣,身形微動,手中竹條在他手中變成一柄利刃,簌簌疾出化作兩道虛光。掌櫃微微抬頭從竹筒中取出一支竹簽,隨手甩出。

……

酒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躺著四個男子,其中三個被人劃過咽喉,另外那個趴在門口,後腦之上插著半截竹簽。

嬌媚女子不再發笑,蹦蹦跳跳的繞過葉瞑在他身側坐定,纖手拂起陣陣香氣,取過桌上的破碗盈盈飲了小口,旋即吐著舌頭,朝掌櫃招了招手。掌櫃便呈上一壇淡些的酒來。

葉瞑垂下手中的竹條,低吟一聲:“茗兒。”隨即大口的飲起酒來,身側的女子眼中一寒,臉上卻是魅惑嬌豔,在旁一碗碗的作陪。

不知飲了多少,葉瞑隻覺頭腦發麻,心口撕裂一般,恍惚間眼前閃過一個個身影,這些影子他卻全不認識!

……

鼻中吸入的除去醫院的特殊氣味,還有股淡淡的女子清香,葉瞑睜開雙眼,發現茗兒已經睡著,臉上掛著未幹的淚痕,窗外已是黃昏之境。

葉瞑將懷中女孩輕輕放在床上,在額頭輕輕一吻,發現茗兒卻實是在熟睡,這才起身返家。

夏日的街道,城市的煙塵和喧囂中,葉瞑低頭慢慢走著熟悉的路,西沉的落日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自從茗兒病重入院,他總是低著頭走路,單手插袋,半年來久未修剪的頭發掩住側臉,被劉海遮住的雙眼似是失掉了生命,終日被白霧覆蓋,很少人能從中看到神采。

葉瞑正在一座典型的北方城鎮中讀中學,一直以來他都算個普通的學生,喜歡唱歌,喜歡文學,習慣幫助他人,甚至會在考試中幫朋友作弊。直到半年前的冬天,茗兒病重離開學校住進了醫院。從那開始他才開始變得很少說話,極少理會別人,甚至從不正眼看人。漸漸地,他疏遠了昔日的朋友,就連這熟悉的城市也已變得陌生。

葉瞑低頭走著路,這個學期很快就要結束了,接下來麵臨的將會是漫長的暑假,但這完全不能讓他感到快樂,暑假裏除了時常探訪一下茗兒他將無所事事。想到這裏,葉瞑隻覺腳步越來越沉,整個身體好像脫離了這個喧囂的世界,眼前的一切都將他拋離——這個世界已經將他遺棄。葉瞑轉念想起那件極為詭異的事情,那個閉上眼睛就能浸入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裏或許他是快樂的吧,至少比在這個世界中快樂。那麼茗兒呢?

茗兒,他的懵懂,最愛的懵懂。

葉瞑停下腳步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掏出手機快速按了一串號碼,手機很快就接通了,葉瞑輕聲說道:“你好,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