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傷心會小一點。”
“小姐……”
“凝兒,我真不知該怎麼辦了……”她抱住凝兒,將自己的臉埋在她的肩上:“其實……他的病已經好多了,是我……是我自己離不開他……”
真的離不開了,離開就像是撕去自己的另一半靈魂,這種痛,深入骨髓,再難消退。
痛吧,起碼這樣,她還有感覺。
“朔,我們要多少天才可以到達冥教?”望著有些黑沉的天,蘇紫橋擔憂道。
“不知道,因為我們要走一條從來沒有走過的路。”朔神色凝重,與陰沉的天色,奇異融合。
“從來沒有走過的路?”蘇紫橋疑惑。
朔點點頭:“沒錯,因為那是一座常年冰封的雪山。”
“雪山?”蘇紫橋驚訝道。
“前往冥教的道路肯定已被周泰封鎖,我們想要通過,唯有雪山一路。”
“雪山這條路,周泰不知道嗎?”
“這條道路是前教主去世前告訴我的,連教主也不知道。”
江洪霸嗎?
雖然他已經逝去很多年,但聽到他去世的一瞬,心中還是不免沉痛。
“就是說,我們必須要從雪山通過了?”蘇紫橋問。
朔肯定道:“是,我們別無選擇。”
“可是,你為什麼這麼憂慮?”蘇紫橋終於問出心中疑惑。
“因為,那是一處隨時都可能喪生的地方。”朔的神情,更加沉重,“突然爆發的雪崩,會將路過的人全部掩埋。”
蘇紫橋略微驚了一下,然後笑道:“你怕我們會葬身在那裏,對嗎?”
朔不置可否:“是。”
蘇紫橋拍拍朔的肩,笑得一臉輕鬆:“放心吧,江寒月還沒有救出來,我們是不會死的。”
看著她一臉無謂的表情,朔刹那間有些怔然。
他好像,又看見了那個男人。
英勇無畏,氣勢驚人的——
江洪霸。
“走吧,這一關總是要過,何必愁眉苦臉,再說,雪崩也不是一定會發生的,我們沒那麼差的運氣啦。”蘇紫橋洋溢著燦爛的微笑,率先邁開步子。
朔說的沒錯,這裏的確是一處險象環生的地方。
亙古不化的積雪,像一定雪白的帽子,扣在高山頂端。
寒冷至極的溫度,凍結人的神經,連呼吸都十分艱難,滾熱的鮮血,似乎也開始慢慢結冰。
蘇紫橋揮去眼睫上的霧氣,道:“朔,這個鬼地方,還真是讓人討厭啊!”
朔回頭,扶起體力漸漸不支的凝兒:“沒錯,所以這個地方,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會來。”
“我在想,我那位不曾謀麵的父親,是否也到過這個地方。”蘇紫橋不停喘著粗氣。
“是的,老教主來過。”朔認真地點點頭。
“啊,真的!”蘇紫橋咧開嘴角,深呼了幾口氣:“他那麼厲害啊!”
“是的,老教主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朔的神情,突然間變得很是嚴肅。
“可以跟我說說我爹嗎?我好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蘇紫橋極力提起精神,生怕自己會堅持不住。
朔略微思考一下,道:“老教主是一個義薄雲天的英雄,講義氣,重情義,他從來不貪生怕死,有危險時定會身先士卒,他處處為教中兄弟著想,隻要有好處,絕不獨享。”他頓了一下,接著道:“隻要是人,都會有為惡的一麵,老教主雖然也會殺人,但從不殺害無辜百姓,冥教三十二壇的壇主無人不對他欽佩敬重,唯有他,才可以領導江湖上最強大的教派,他是每個冥教人心中的不世豪傑!”
“呀,我原來有一個這麼偉大的父親啊!”蘇紫橋幾乎要拍掌稱讚,幸好她的父親不是那個陰險奸詐的楚柏岩。
“父親,是什麼時候去世呢?”這個問題,她憋在心裏好久了。
“十年前。”朔的聲音很低,似乎在壓抑著沉重的悲痛。
“十年前……咳咳咳……”她喃喃著,不小心吸進一大口冷氣。
“蘇姑娘,你沒事吧?”朔很擔憂。
擺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這麼說,江寒月也挺不容易的。”十年的時間,從一個少年成長起來,要經曆那樣多的殺伐和血腥,確實太沉重了。
“你們快看!”朔突然驚呼一聲,指著遠處。
順著朔所指,蘇紫橋放眼望去,隻見濃煙滾滾,火光漫天,入眼處,已是一片火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