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下著,總是沒個盡頭。
空氣中混合著泥土的氣息,帶著濕濕的涼氣。
蘇紫橋翻了個身,心中越發急躁。
今天是江寒月取蠱的日子,她很想去看看,可是……
那個混合著汗水與迷亂的一天,她永遠也忘不了。
她竟然一絲不掛地與江寒月裸呈相對!
現在隻要想一想,就會臉頰發燙,渾身不適。
該死的!她是可是現代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怎麼可能因為這點事就嚇得不敢見人,不就是走光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想到這裏,她倏地坐起身,飛速洗漱完畢,旋風一樣衝進江寒月的房間。
並不結識的木門,被她“砰”的撞開,結果——
剛沐浴完畢的江寒月,甚至還來不及裹上衣物,就被她看個正著。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慌忙捂住眼睛,大聲叫道。
這下好了,他們也算是和互不相欠,都讓對方看給看透了。
江寒月霎時紅了臉,急忙拽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你、你怎麼進來的。”一向冷靜鎮定的江寒月,此時開始結巴起來。
蘇紫橋奇怪道:“門是開著的,我就這麼進來了啊。”
“朔——”江寒月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名字,雙拳捏的格格作響。
他分明讓朔在外麵守著,這個家夥,到底幹什麼去了!
“那個……我先出去了……”蘇紫橋一邊捂著眼睛,一邊向後退去,卻沒看見身後的椅子,一下子撞上去。
“哎呦——”於是,她徑直向地上栽去。
“小心點。”江寒月伸手一撈,將她扶住。
這麼一鬧,她不覺取下雙手,搭在江寒月肩膀上:“我說你在屋裏放把椅子做什麼,會絆倒人的!”
她氣呼呼說著,完全沒在意二人此刻古怪曖昧的造型。
“嗬,你說的對,以後我不要在房間中放椅子,坐桌子就好了。”江寒月看著她,露出溫潤的笑意。
蘇紫橋睜大眼睛,完全沒想到,一向冷酷嚴肅的江寒月,竟然也會開玩笑。
“算了,我是一時氣憤,隨口胡說的,別當真!”她站直身子,順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這麼一拍,才覺得不對勁。
江寒月身上熱乎乎,又濕淋淋的,低頭一看,頓時紅了臉。
白色的衣衫已被浸濕,牢牢地貼在江寒月身上,健美的胸膛,修長的四肢,毫無保留的呈現眼前,視線不由得又往下溜了一截,頓時血脈賁張,她慌忙捂住鼻子,不對,該是捂住眼睛。
“怎麼了?”江寒月不解,伸手去拉她捂在眼睛上的手。
“不要碰我!”她突然大叫一聲,嚇得江寒月急忙收回手。
蘇紫橋往後退了一步,又往後退了一步,這才咂了砸嘴:“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留下江寒月一人,獨自納悶。
後來才知道,江寒月取蠱時,必須要活絡全身血脈,所以才一大早在房裏泡澡,誰也不會料到,她竟然會那樣有恃無恐地闖進去。
當然,這件事隻有她知,還是有江寒月知,誰也沒有告訴第三個人,這也算是默契吧,畢竟無論是她,還是他,都不想要別人知道這麼尷尬的事情。
此刻,江寒月盤膝坐在床榻,朔在他身後輔助運氣,兩人似乎都有些疲累,淋淋汗珠幾乎浸濕了二人的衣衫。
突然,朔睜開眼眸,對蘇紫橋點點頭。
一隻鋒利的銀刀,搭上手腕,蘇紫橋輕輕一劃,一道清淺的傷口裏,緩緩滲出殷紅的血液。
將紅色的血液滴進一旁的白瓷杯中,豔紅的顏色,在杯中慢慢氤氳開來,像是天邊最絢麗的晚霞,紅得有些刺目。
朔端過盛有鮮血的瓷杯,遞到江寒月手中。
接過杯子,江寒月半睜開星眸,緩緩忘了蘇紫橋一眼,將杯中液體飲下。
紅色的鮮血,像一杯滾燙的鐵水,自喉間滑下,直達腹中。
火一樣的燒灼感,立刻從腹中升起,江寒月緊閉眼眸,將痛苦的的感覺用力壓製下去。
蘇紫橋捏緊雙拳,目不轉睛地看著江寒月。
那麼大的痛苦她都熬過來了,江寒月可不能半途而廢啊。
不知為何,她又想到那個混亂不堪的一天,雖然江寒月做那一切隻是為了救她,可她心中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適感,很少有人知道,被人看光光的感覺是什麼樣,再怎麼說,她也是女孩子,被人脫光衣服,再用唇對著唇,誰也不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