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還沒嚐過錐心之痛的滋味,否則你就會明白什麼叫做仇恨。”
這是丹妃離去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充滿瘋狂的恨意和玉石俱焚的決心,使得聽者膽寒心顫。
明煜真的做過這些事嗎?
扼殺幼小生命,殘害親生父親,這樣的明煜,是她所認識的明煜嗎?
蘇紫橋忽然發覺,不管自己如何避諱,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還是會想潮水一樣瘋狂湧來,即便她以為自己看透了一切,卻還是猶如霧裏看花,朦朧而不真實。
是啊,明煜是皇帝,都說帝王最無情,生在皇家,勾心鬥角,你死我活,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可自己的心,為何會如此裂痛?
望了望窗外明亮的彎月,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在周泰眼裏,她就是一個誘餌,一個讓江寒月陷入困境的誘餌。
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會扯上這些不明不白的事情,但她知道,自己必須離開,絕對能不再受人擺布。
想到這裏,她悄悄起身,摸黑來到屋外。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應該睡了。
不過——
她望著前方那兩個守門人,立時苦惱起來。
要繞過這兩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看來還很有難度。
左看看,又看看,還是沒有辦法。
“想離開嗎?”一個刻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紫橋想都不用想,這個人定是丹妃。
扯出一個已經不能稱之為笑容的笑容,她道:“睡不著,出來走走也不行嗎?”
“就你那點伎倆還想騙我,省省吧。”丹妃一步步走來,柔媚的臉龐在月光的照耀下,蒼白的怪異。
蘇紫橋後退幾步,擺擺手:“我真的是出來走走,你看今晚的月色多好,不是正適合外出賞月嗎?”
丹妃的勾起一個陰冷的笑容,語氣明顯含帶嘲諷:“賞月?你莫不是想你的江郎了吧?”
蘇紫橋怔了一怔。
原來她說的是江寒月。
天啊,用這麼肉麻的稱呼,她幾乎要把一天吃進的東西都給吐出來。
“嘿嘿,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想他,怎麼樣?恐怕你願意想,也沒得想吧。”管它是將計就計還是順水推舟,反正她就是看不慣丹妃。
丹妃神色陡變:“臭丫頭,死到臨頭還嘴硬!”
她搖搖頭,一本正經道:“不啊,我的嘴很軟的,一點都不硬。”
丹妃氣得臉色發綠:“好,你這麼有骨氣,就等著為江寒月收屍吧。”
蘇紫橋雖心中震懾,但表麵卻平靜無波:“咦?你怎知不是為自己收屍呢?大話不要講得太早,牛皮不要吹得太大。”
“你——”丹妃氣得渾身發抖。
“你什麼你,別以為你年齡大就可以隨便欺負人。”蘇紫橋一邊說,一邊衝她咧了咧嘴。
女人最忌諱聽別人說她年齡大,這會兒丹妃已經氣得俏臉發紫,眼中冒火。
“臭丫頭,我先殺了你,讓明煜和江寒月通通後悔去吧!”丹妃突然發招,五指成爪向蘇紫橋逼來。
終於知道逞口舌之快的下場了,蘇紫橋第一百零一次後悔自己嘴巴太快。
完了,這回真是死定了。
掌風在眼前不到一寸的距離停下,一個嘶啞的破落嗓音響起:“你要壞了我的計劃嗎?”
丹妃一臉憤恨:“這丫頭太囂張了!”
周泰一臉鄙視:“小丫頭說了幾乎話就把氣成這樣,怎能做得了大事。”
丹妃收回手,怒氣全然轉向了周泰:“我做不了大事,你就可以嗎?上一次是誰壞了事,狼狽逃走的?”
周泰也惱了:“你還好意思說我,還不是因為你漏了陷!”
“是嗎?那我為什麼會露餡呢?”丹妃輕蔑地看著周泰。
“自然是你裝得不像!”
“誰說我裝得不像!是你沒本事才對!”
“臭婆娘,你敢說我沒本事!”周泰氣得目齜欲裂,反手打了丹妃一個巴掌。
丹妃先是一愣,蒼白的麵頰陡然漲紅。
“你隻是一個狗奴才罷了,竟然敢打我!”丹妃一步衝上前,也狠狠甩了周泰一巴掌。
此刻的場麵,就像火藥被點燃一樣,“砰”的爆炸了。
丹妃與周泰互不相讓,各顯神通,打了起來。
蘇紫橋差點樂的拍手叫好,隻不過,這麼個好機會,她怎能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