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橋怔然看著她,心口的血液,仿佛隨著冰冷的空氣,開始慢慢凍結。
舞輕煙,舞輕煙,就是那個犯了戒,被處以火刑的女子。
她有後代,她竟然有後代!
身體開始不停顫抖,她看著丹妃瘋狂的麵目,幾乎想要轉身跑開。
可,身體似乎被釘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丹妃還在說著,她美麗的臉龐,劃過憂傷的淚水,眼眸卻帶著深深的憎恨。
“他愛著她,瘋狂地愛著她,可那個女人,卻背叛了他!朝廷十萬大軍夜襲冥教,殺伐聲,哀呼聲,響徹整個冥教。可他還不知悔改,對背叛他的那個女人忍讓再三,最後,還要犧牲我,去保護那個女人的女兒!”丹妃怨毒地看著她,一雙纖細的手撫上臉頰,衝著蘇紫橋癡癡的笑:“你看,這根本不是我的臉,我的臉早毀了,這個是芸妃的臉!”
蘇紫橋已經聽不下去,原來這一切,竟是早有預謀,偏偏隻有她被蒙在鼓裏。
“可惜,那個女人是傻子,她以為皇帝愛的是她,可她錯了,皇帝愛的,是那個養在深宮中的劉芸,那個舉手投足都帶著嬌軟與魅惑的女子,她的聲音像鶯歌,她的舞姿像飛鴻,她的一顰一笑,都是皇帝最珍貴的寶物。皇帝愛的,哪是那個渾身充滿殺氣的青微堂堂主舞佩燕!”
一聲驚呼卡在嗓子裏,蘇紫橋雙腿一軟,跪坐在了雪地中。
“阿橋!”江寒月慌忙扶住她,眼中是濃濃的憐惜。
“江寒月,你覺不覺的很委屈嗎?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她,江洪霸根本就不看重你,他看重的,隻是你的衷心,因為隻有你,才能替他保護女兒。”丹妃柔媚的眼眸微挑,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這些不用你說,即便義父沒有這個打算,我也會好好保護她。”江寒月單手摟緊蘇紫橋,語氣冷淡。
“是嗎?你真的愛她?”丹妃好似看到什麼有趣的事一般,哀傷的神色驀地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種怨毒的刻薄。
江寒月的笑容像春日裏的溪水,輕緩細潤:“這個問題,我沒有必要回答你。”
丹妃抓住江寒月神色中一閃而逝的寵溺,笑意更加惡毒:“江洪霸愛上吳佩雁,愛的發了瘋,現在,你又愛上那女人的女兒,讓我猜猜,你會不會也愛到瘋狂呢?”
說到這,丹妃像想起什麼似的,又道:“我差點忘了,明煜好像也很喜歡她,這就奇怪了,皇帝負了舞佩雁,他的兒子卻愛上她的女兒,這個結果,真是相當滑稽啊。”
蘇紫橋抬起頭,明亮的眼眸倒映著雪光,輕盈如雪:“不管如何,我都不會重蹈覆轍,你等一輩子,也等不到你想要的結果。”
“臭丫頭,你以為靠你一人之力,就可以化解所有人內心的仇恨嗎?皇後……哦,不對,應該是太後了,你的身份是我告訴她的,否則,她又怎會對你下殺手呢?”
蘇紫橋一愣,驚道:“你說什麼?”
“說什麼?”丹妃揚起唇角,似乎極是開心:“你難道不知道嗎?你離開玉莊那個晚上,差點將你帶上絕路的那名車夫,其實是太後派來的人。”
蘇紫橋徹底懵了,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跟蹤她的人,竟會是太後!
“那是一個極為善妒的女人,她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若不是我早用準備,恐怕也要死在她手裏了。”丹妃回憶起詐死的那一幕,仍心有餘悸:“為了保護自己,我必須和皇後爭鬥,這樣既保護了舞佩雁,也保護了你,江洪霸想的真是周到。”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蘇紫橋站直身子,此刻,她已經不再慌亂,不管丹妃還會告訴她多少不為人知的事,她都會平靜地對待。
“因為我很孤獨,這些秘密隻有我一個人知曉,未免太無趣了些,不過……”她露出一抹冰寒的笑,與周圍冰雪融為一處:“你就要死了,告訴你也無妨。”
蘇紫橋皺眉,江寒月手心微汗。
“我恨明煜,也恨你,殺了你,再殺了江寒月,我就可以成為冥教之主,還有,若是得知你的死訊,明煜一定會痛不欲生,我要的,就是讓他痛苦,一輩子痛苦!”
“你以為你可以殺得了我們嗎?”江寒月冷冷道。
丹妃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直笑得花枝亂顫:“江寒月,你真是太自負了,我一個弱女子當然對付不了你,但你別忘了,你的仇人可不少。”
話音剛落,皚皚白雪中,突然湧出不計其數的黑點,接著黑點慢慢放大,變成了一個個身著黑衣的死士。
周泰一馬當先,首先衝了過來。
“嘿嘿,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麵了。”周泰巨大的精鋼刀,在雪光的反射下,透出森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