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蘇紫橋不能明白,朔為什麼會如此憤怒,還有他說江寒月,他究竟怎麼了?
“我在說什麼!”朔怒吼起來:“你竟然好意思問我在說什麼!果然,是我看錯了你!”
朔渾身充斥著滔天怒意,幾乎連那紅色的衣衫,都在獵獵燃燒。
“朔,小姐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再逼她了!”凝兒對著朔哭喊道。
“不知道……好一個不知道!”朔突然轉身,憤然離去。
蘇紫橋望著朔離開的背影,心痛得縮成一團。
“小姐……”凝兒擰了濕帕子,敷在蘇紫橋左邊臉頰。
一把按住凝兒的手,蘇紫橋沉聲道:“凝兒,你還不肯告訴我真相嗎?”
凝兒身子一震,背過身去。
“凝兒,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有什麼可瞞我的呢?”她走到凝兒身前:“是江寒月不讓你說的,對嗎?”
凝兒垂首,輕輕點頭。
她吸了口氣,繼續道:“就算你現在不說,我也一定會弄個明白的,你又何必再隱瞞。”
凝兒霍然抬頭,看了她半晌,忽而哭了出來:“小姐,我也不想瞞你,江教主對你真的很好,凝兒看著都覺得心很痛,可是……可是我不想讓小姐為難,江教主也一定是這麼想的。”
蘇紫橋穩了穩心神,冷靜道:“你告訴我吧。”
凝兒擦了擦眼淚,哽咽開口:“那天我們趕到雪山時,你和江教主被埋在雪堆裏,已經昏迷不醒了,當我們扒開積雪時,看到的,竟是這樣一幕。江教主身著單衣,將所有能保暖的衣物全部覆蓋在你身上,他緊緊抱住你,皮膚被凍成青紫色,而你卻臉色紅潤,顯然是他將全部真氣輸給了你,才使得你毫發無傷。”
聽到這裏,蘇紫橋心口一陣裂痛,仿佛一陣纖細的針,深深刺入肺腑,痛徹心扉。
“然後呢?”她知道,事情還沒完。
凝兒收住哽咽,語調已趨於平靜:“江教主因血脈不暢,雙腿從此便廢了。”
蘇紫橋猛地倒抽一口冷氣,心口急速地跳動著。
那樣一個溫潤飄逸的男子,竟然為了她,廢了雙腿,變為殘廢……
她不能再想,每想一下,她的心就刺痛一下。
“凝兒,我真是個混蛋……”她痛苦的蹲下身,將臉埋在兩膝之間。
原以為是自己救了他,而事實上,卻是他救了她。
即使不想欠他人情,這個債,她也一輩子都換不清了。
金色的秋菊,開得如火如荼。
江寒月望著盛開的菊花,思緒飄渺。
但願她幸福吧,即使他不願看到她投向別人的懷抱,但現在的他,怎還能配得起她呢?
如果一切可以就此沉澱,那麼,他會永遠祝福她。
“真的不見蘇姑娘了?”朔站在他身後,眼中布滿血絲。
伸出蒼白的手指,江寒月摘下一朵盛放的菊花:“這朵花開得如此美麗,為什麼要將她強行摘下來呢?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枯萎了。”
苦笑一下,他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際,朦朧中,他似乎聽見了她的歌聲,飄過原野,飄過天空,直達耳畔。
“相見不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我知道她平安就夠了……”
他的目光深遠,帶著微微的迷離,唇邊綻開一抹欣然卻寂寥的笑容。
手中的花朵,不經意落在地上。
他彎下腰去撿,卻伸來另一隻纖細的手,講它拾起。
他茫然抬頭,看到她正在對他調皮地笑。
他不知道,這是否是幻覺,但此刻的一切,都那麼真實。
她取來一隻花瓶,將手中的菊花插.進去:“摘都已經摘了,也接不回去了。將它放在花瓶裏,一樣可以保持新鮮。”
她拿著花瓶,在他眼前晃晃。
他愣了半晌,才問出一句:“你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她笑眯眯蹲在他麵前。
“你不用同情我。”他黑漆漆的眼瞳,淌過柔柔的水波。
“誰說我同情你了?”她眨眨眼,可以不去看他僵硬的雙腿。
江寒月別開臉,聲音有些悶:“我知道你是因為愧疚,可你不必這樣。”
“你這人這討厭,我興高采烈跑來看你,你不歡迎就算了,還說風涼話。好了,既然你不喜歡我來,那我走好了!”她裝作生氣的模樣,站起身就要走。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