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名叫潘小蓮,因為她入會不是黃桃桃親自接待的,所以黃桃桃並不清楚她的資料。在她情緒不穩定自顧自哭的時候,黃桃桃借口上廁所出去打了個電話給黃杏杏,讓黃杏杏調出了潘小蓮的資料。
潘小蓮今年二十四歲,是作為一名天師入會的。在她的世界觀裏,每個人都有一份獨特的“氣息”,凡是被人用過的物品,就能沾上那個人的“氣息”,因此可以通過主人尋找物品的所在,也可以通過物品追查主人的下落。
黃桃桃一邊聽,一邊心想:這不用出動天師啊,狗狗也能做到嘛!
黃杏杏接著告訴他,她不僅加入了我非凡人俱樂部,還加入了下屬的各個天師協會,她之所以辦理高級會員,就是為了能夠找到更多會員的資料,凡是號稱自己有靈異能力的人她幾乎都通過俱樂部的管理人員要取了那些人的聯係方式。看起來,她加入俱樂部,並不僅僅是為了釋放自我,更像是為了交友而來。
黃桃桃回到陽台上,潘小蓮已經不哭了,趴在欄杆邊上吹風。白蛋蛋站在她身邊,他顯然對於哭泣的女人沒有辦法,一臉乖巧和小心翼翼,像個孩子一樣。
黃桃桃走到潘小蓮和白蛋蛋身邊,潘小蓮有些疲憊地問他:“你有煙嗎?”
黃桃桃不抽煙,白蛋蛋也不抽,但是潘小蓮一副很渴求的樣子,黃桃桃隻好走回大堂裏替她借了副煙火回來。潘小蓮很熟練地點起煙,用力地吸了兩口。黃桃桃和白蛋蛋都安靜地陪在她身邊,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潘小蓮主動開口了:“我……其實沒有任何靈異能力,自從我父親失蹤以後……”她停頓了一會兒,“我一直希望我能夠找到他,所以我才假裝自己有特殊能力,加入俱樂部,是為了找到能夠真正幫助我的人。”
白蛋蛋問道:“你父親失蹤了?”
潘小蓮點點頭:“他已經失蹤五個月了。這五個月,我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我有好多話還想跟他說,我真的好想快點找到他。我快堅持不住了,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最近還出現了幻覺,回到家裏,看到我父親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路過我父親工作過的地方,會看到他夾著公文包正在過馬路。可是每當我靠近他,想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就不見了。整整五個月,他一點音訊都沒有,我用盡了所有能用的方式。後來我在網上看到了天師協會,順藤摸瓜找到了我非凡人,於是我就報了名,加入俱樂部,希望通過能人異士為我找到我父親的下落。”
黃桃桃和白蛋蛋麵麵相覷。
潘小蓮接著說道:“可是我加入了天師協會,找了很久,不管是道家的,還是佛家的,或者是日本的術士,隻要號稱自己能算命的人我全部都找過了,請他們測算我父親的下落。可是他們都不是真的,或者他們不是故意騙我,他們也隻不過活在他們自己的妄想裏,找不到我爸,我已經要崩潰了。”
黃桃桃問道:“失蹤五個月了?你找過警察報失蹤了嗎?”
潘小蓮掐滅手裏的煙,哽咽道:“報過了,他們說我爹也許已經死了,我不相信,我是走投無路才來我非凡人的。”
“呀,怎麼這樣。”白蛋蛋生氣地鼓起臉:“失蹤而已,怎麼能說死了呢?警察不認真找就算了,也太不負責任了。”
潘小蓮搖了搖頭說:“他得了癌症,是惡性的,一開始治療了一個月,花了十幾萬塊錢,但是一點成效也沒有,他的身體越來越差。我從小都很依賴他,我不能接受他會離開我,所以我打算把家裏的房子賣了給他治療。但是他覺得他好不了了,不想連累我……”她用力咬住嘴唇,過一會兒才說道,“那一天,他從醫院逃了出去,然後就失蹤了,整整五個月,我一點他的消息都沒有。”
黃桃桃和白蛋蛋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
潘小蓮重新點了一根煙,用力吸了兩口煙,顫聲道:“我不要錢,不要房子,隻要他活著就好。我想快點把他找回來,一定把他的病治好,從此以後好好地孝敬他,再也不惹他生氣。我想再跟他說一句,對不起。他還在的時候很疼我,總是為我著想。可我一直都很任性,我從來不考慮他的感受,做過很多對不起他的事。他就這麼走了,自以為是為我好,可是我不要啊,我隻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