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我也有人魚線(1 / 3)

簡伯年的眼睛瞎了……簡雲裳腳步頓住,一臉的錯愕。

蔣牧塵歎了口氣,走過去將她抱進懷裏,什麼也沒解釋。簡伯年被簡薇薇軟禁了兩年多,並且一直被迫注射麻痹大腦的藥物,身體器官出現病變是遲早的事。

男人的懷抱很溫暖,清冽幹淨的氣息裏,安心的感覺無處不在。

簡雲裳放鬆下來,耳朵貼著他的胸口,安靜傾聽彼此的心跳。

自從從吳德新那聽來,母親的死可以說是簡伯年一手造成,心裏對他已無半點父女情分,卻也沒到痛下殺手的地步。

惡人自有天收,這話她從來不信!簡伯年的下場,說白了無非是咎由自取,跟老天半毛錢關係沒有,她自然也不會同情,更不會難過。

“這事先別告訴雲容,等我有機會自己和他說。”簡雲裳眷戀的深吸一口氣,推開他徑自進了浴室。

蔣牧塵懷中空空的站了一會,若有所思的躺回床上。

從簡雲裳對待簡伯年失明這事的態度看,她好像並不是特別在意,反倒更關心簡雲容是否能接受。

想著,薄唇勾起自嘲的弧度。也不知什麼時候,她才能把心思側重到自己身上。

時間已是淩晨,窗外的天空中,濃鬱的橘紅色漸漸消退下去,星光稀疏。

浴室裏的水聲忽高忽低,等著那動靜漸漸歇了,簡雲裳剛出浴室,王媽便端著兩碗湯,前來敲門。

簡雲裳想起方才沈如眉的話,開了門微笑著將湯端進屋裏,並示意王媽先去休息。

“你要吃宵夜?”蔣牧塵抬眼望著她手裏的托盤,鼻子靈敏的聞到了一股中藥味,又問:“媽給準備的?”

“嗯,她說這湯有寧神安眠的作用,讓你也喝。”簡雲裳將托盤放到茶幾上,拿起湯匙攪拌兩下,小心吹涼了才慢慢含到嘴裏,優雅的喝下去。

很平常的一個動作,但在蔣牧塵看來,卻是風情得不得了,撩人又嫵媚的讓人骨頭發酥。

繾綣的眼神,在她嫣紅潤澤的唇上流連描摹,喉嚨本能的緊了緊,嗓音沙啞的說:“我不喝……”

“隨便。”簡雲裳沒理他,繼續低頭喝湯。

蔣牧塵眯眼,從他的角度望過去,正好能看見她藏在浴袍裏的玲瓏曲線,隨著她的動作,不住的顫動。

看著看著,目光不禁多了些深沉的炙熱,腳步堅定的坐過去。

湯一點都不難喝,隻是那味道實在嗆人。

蔣牧塵捏著鼻子,灌毒藥一般三下兩下把自己的那碗喝完了,自告奮勇的湊到她跟前,笑說:“要不要我幫你喝。”

簡雲裳隨手放下湯匙,甜甜笑開:“好。”

蔣牧塵端起碗,一口氣喝完了,跟著起身打橫將她抱起來,一起去了浴室刷牙。

算起來,這還是兩人婚後,第一次一起刷牙。

簡雲裳略不自在的掃一眼鏡中的人影,垂下眼瞼,耳根隱隱開始發燙。

“雲裳,媽剛剛都和你說了什麼。”蔣牧塵一手撐著洗手台台麵,一手握著電動牙刷,笑意沉沉的看她:“你怎麼忽然聽話的要喝湯。”

“沒……”簡雲裳臉色發紅,飛快漱了口,落荒而逃的跑出浴室。

蔣牧塵隻覺一道風刮過耳邊,身邊的小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仔細刷完牙,又把臉也洗得幹幹淨淨的。仔細擰幹毛巾掛號,莫名的燥熱的感,突然從腳底升騰起來,直衝腦門。抬眼望向鏡中,全身上下似乎都紅得極不正常。

劍眉蹙了蹙,利落漱幹淨嘴巴,丟開浴袍擰開花灑。

冰涼的冷水兜頭澆下,殘存的理智瞬間恢複過來,腦中清明一片。

不知那湯裏到底加了什麼玩意,但願簡雲裳喝完沒反應。加快速度衝完,出去時臥室裏的大燈已經關了,隻剩床頭還開著一盞橘黃色的壁燈。

簡雲裳蜷縮在被子底下,露在外麵嬌俏容顏,泛著誘人垂涎的粉色。

蔣牧塵腳步遲疑,燥熱的感覺再次迸發出來,心頭激蕩著難以名狀的迫切……

淩晨三點,濃墨一樣的天空中,星星點點的星光完全被烏雲遮蓋,周遭的一切靜謐又幽深。

京都王府井駙馬巷,曾經軟禁過薛立珩的那座普通老宅中,隱約有燈光透過窗戶。

簡薇薇頭疼欲裂的坐起來,茫然四顧。

腦子昏昏沉沉,根本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最後的印象,還停留在和薛立珩去龍宮吃飯,意外遇見了簡雲裳夫妻倆,大家言語不和,薛立珩憤然離去的情形。

她隻記得自己追到電梯廳,結果薛立珩已經進去,而她身上沒有貴賓卡,隻能搭乘普通電梯。

再後來的事就沒了印象,好像所有的記憶,都停在了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

“醒了?要不要看下自己的死狀?”男人的嗓音渾厚又低沉,邪魅中帶著幾分嘲弄的冷意:“看看你是如何被壓成肉泥,血流成河。”

簡薇薇驚悚抬頭,呆滯的目光在男人的臉上巡視一番,眼皮不敢置信

的眨了又眨。緊跟著,嘴裏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鬼啊……”

宋青山不悅的壓下眉峰,閃身過去拽起她的頭發,強迫她仰起頭麵對自己:“閉嘴!”

他的氣勢陰森而駭人,猙獰的俊臉冷得仿佛來自地獄。簡薇薇嚇破了膽,張大的嘴巴抖抖索索閉上,雙眼恐懼的睜大。

宋青山不帶情緒的拽緊她的發絲,高大挺拔的身子傾下去,定定注視她兩秒,確定她不會再次亂叫,這才抬起另外一隻手,將平板舉到她的眼前。

畫麵中,她走出電梯的那一刻,另外一位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飛快跑進停車場,並坐進薛立珩的車子。

短暫的抖動之後,之間薛立珩慣常開的那輛保時捷滑入車流,結果不多會便遭遇了車禍。

視頻沒有丁點的聲音,可簡薇薇看著悍馬車,一次一次發狠的撞著保時捷,耳邊竟仿佛聽見,那令人肝膽俱裂的“砰砰”聲。

整個過程,一直持續到保時捷幾乎被壓扁,這才無聲無息的結束。

簡薇薇脊背發寒,大汗淋漓的閉上眼,抖著破音問道:“她……她是誰。”

“簡薇薇,簡氏前任總裁……”宋青山薄冷的唇邊滑過一絲邪魅的冷笑,慵懶中帶著戲謔:“是不是特別刺激。”

“放……放了我。”簡薇薇麵色灰敗,噴薄的汗水,不斷的從額頭上冒出來,很快浸濕了身上廉價的黑白拚接連身中裙。

那裙子質地本就極差,這會被汗水打濕,胸前的曲線便格外的惹人注目。

宋青山眸光微閃,不屑的移開視線,低沉的嗓音含著嗜血的快意:“你不是一直等著我救你出來嗎,我做到了,而且還讓你成了黑戶。”

“你……”簡薇薇出聲的同時,宋青山手上的力道加大,她不得不直視他。

那雙邪魅冰冷的眸子,透著幽深陰鷙的涼意,驚悚又迫人。

心底寒了寒,她囁嚅著張開嘴,渾身濕得好像才從水裏撈出來,半晌說不出話來。

宋青山很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手上一鬆毫不猶豫的放開她,跟著慵懶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薄唇輕啟:“想想你現在的處境,除了跟著我,你別無選擇。”

簡薇薇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許久才找回一絲理智,訥訥出聲:“你……到底要幹嘛……”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宋青山勾唇,抬手看了看時間,起身離開她的房間。

簡薇薇如釋重負的倒回床上,失速的心跳久久不能平複。

門外,宋青山打開電腦,利用薛立珩的代號,順利進入組織的內部係統,動手更改了一些內容,順道將自己的資料抹去。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經大亮,側耳聽了聽房中的動靜,斂眉打開桌麵上的一個文件夾。

很快,簡雲裳的每一種表情,一幀一幀的從屏幕上閃過,最後停在她含笑看著蔣牧塵的畫麵上。握著鼠標的手頓了頓,星眸危險眯起。

他一直以為她不會笑,或者即使是笑著,旁人也感覺不到她真實的情緒。

短短的一段時間,蔣牧塵居然能讓改變得如此徹底,不得不說,他的這個弟弟確實有些手腕。

憤然關閉頁麵,調出另外一個文件夾裏的照片。

裏邊隻有一張照片,是他六歲時,和母親在興安寺大殿前的合影。

那一天是中秋節,京都的天藍得沒有一絲雜質,空氣裏滿是桂花甜膩醉人的香味。

他們母子一大早去了興安寺拜佛吃齋,還在大殿虔誠跪拜,祈求菩薩保佑他們一家平安和樂。

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到令人毫無察覺,便已悄然流逝。

從興安寺出來,母親見時間還早,便拉著他一起過了寺前的馬路,準備去參加廟會。

當天參加廟會的人尤其多,他緊緊的拉著母親的手,生怕自己走丟。事故發生那一刻,他隻來及聽見母親的驚呼,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已是三天之後,入眼全是白色的牆麵,隻要呼吸,鼻子裏便灌滿了消毒藥水的氣味。

他極力平靜的看著蔣千學,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母親情況如何。

蔣千學沉默別過臉,沒開口。

靜默許久,隨他一同出現的宋延望才歎著氣告訴他,母親在事故中當場身故。

母親的死沒有陷害,也不是暗殺,隻是碰巧遇到了天降橫禍,被樓上坍塌下來的陽台砸中。宋青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甚至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出門。

失去母親的庇護之後,他被接到宋家,成了宋延望的養子並更名。

從那以後,蔣千學甚少去探望他。在宋家平靜生活了兩年,他無意中發現,自己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永遠都不會被蔣家承認。

再後來,蔣牧塵學什麼專業他就學什麼專業,甚至為了能接近他,而苦求宋延望托人,進入國安成為蔣牧塵的同事。

他當時隻想證明,他比蔣牧塵優秀,以期獲得蔣千學的讚許。

不料期間發生

了一件事情,徹底令他背棄了初衷。

那時他剛進入國安,在一次任務中,小組領導決策失誤,導致國家研發的導彈數據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