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你的就是我的(1 / 3)

別人或許不知道西山療養院的內情,可簡雲裳正是因為知道的太清楚,才感到深深的懼怕。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半年前許物華就已經離開研究所,直到今日許振霆還在試圖隱瞞,並且時常打著許物華的名義聯係自己,若說沒有一點企圖,她是萬萬不信的。

催促司機加快速度,簡雲裳疲憊的靠著椅背,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想起,已經過世的馮教授,以及才傷愈不久的廖院士。

越想越心驚,也更加覺得,許振霆或許才是宋青山那個組織,留在京都真正的領頭人。

一路緊趕慢趕,車子抵達西山療養院,隻花了不足半個小時。

簡雲裳從車上下來,徑自去了療養院的管理辦公室。

之前來的幾次,蔣牧塵一直有強調她的身份,所以院長還算配合。

兩分鍾後,簡雲裳帶著一名保鏢,下樓去了自由活動區。許物華的房間在二樓,如果貿然的直接過去,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所以她請院長幫忙,將人帶到活動區。

來到活動區邊上的回廊,簡雲裳意外看見人群中的簡伯年,還有陳永民。

療養院的活動區分為兩塊,中間隔著回廊,和電網。左側是強製監管人員的活動區域,右側是正常監管人員的活動區。

她著急要見到許物華,因此並未多做停留,匆匆瞥了一眼便拐進右邊的活動區。

許物華已經在保鏢的幫忙下來到活動區,此刻正木然的站在陰涼處納涼。簡雲裳加快腳步走過去,壓著嗓子小聲打招呼:“許老教授,原來您真的在這。”

許物華沒吭聲,隻是悶聲不吭的堅持要上樓。

簡雲裳冷靜一秒,想著他原來的鄰居都知道他在療養院,說不定許振霆要騙的人,從來就隻有自己。當下示意過去扶他,從另一頭的樓梯,一起上樓。

他住的房間在2樓11號房,新更換的防盜門又笨又重,簡雲裳看得心疼卻又無可奈何,隻好保鏢取下鑰匙,推開後才慢慢扶著他往裏走。

屋裏的光線很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不透一絲亮光。

簡雲裳眨了眨眼,適應光線後依稀看清房中的擺設,喉嚨頓時有些發緊。

“許老教授,您先坐會。”她扶著他坐到椅子上,艱澀開口:“我去給您倒杯水。”

“啪”的一聲,很輕微的響動過後,房裏的光線瞬間刺眼莫名。

簡雲裳本能的抬手遮住眼睛,卻聽許物華嗓音顫抖的說:“雲裳,你快走,記得把步搖居的盒子還回來。”

“如果你不喜歡被關在這裏,我馬上想辦法帶你走。”難受的眨了眨眼睛,她隨意坐到一旁,關心的問:“按說您的年紀還不到退休年齡,怎麼……”

許物華聞言嘴唇哆嗦著,什麼也沒說,渾濁的雙眼呆滯望向灰色的絨布窗簾。

簡雲裳也不說話,臉色看著沒什麼變化,心裏卻是風起雲湧。

可以肯定,退休這件事他是非常不情願的。

沉默著枯坐一陣,門外忽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簡雲裳側耳聽了聽,那腳步聲驟然停在門外,可惜被保鏢攔住:“未經小姐允許,你不能進去。”

“我是許物華的兒子,你說我能不能進。”許振霆的嗓音裏帶著明顯的怒氣:“讓開!”

簡雲裳徐徐回頭,許振霆溫潤如常的笑臉,霎時浮上臉龐。

她牽了牽唇角,頷首而笑,沒有開口的意思。

“雲裳……”許振霆壓下心底的慌亂,淡定坐到許物華的床上:“父親的身體越來越不穩定,而且他執意要來這裏靜養,你幫我勸勸。”

從進門的時候,簡雲裳就一直在盤算,如何帶走許物華。許振霆的出現,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總之隻要他來事情就好辦得多。

裝出認真思考的模樣,她抿著唇點了下頭,心裏想的卻是帶走許物華之後,怎麼安置的問題。

許振霆大逆不道的將他關在療養院,所圖的東西應該是尚未到手……

“許教授,我能方便問下,您父親之前到底得了什麼病嗎。”簡雲裳臉上的神色緩和下來,語氣生疏:“對了,以後您還是叫我簡總裁吧。”

許振霆眸光微閃,神色亦漸漸變得凝重,歎氣道:“都是些老人常見病,他平時也不愛運動,進了實驗室就不眠不休的做實驗,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簡雲裳表麵上看聽著很認真,心裏想的卻是,之前他說許物華摔跤導致失憶,不得已才送去國外。因為從未懷疑他的說辭,並沒去查過出入境記錄。

現在又說隻是老人常見病,可見謊話說多了,有時候自己都會忘記說過什麼。

許振霆見她神色如常,心裏有些摸不透,依舊繼續述說。

他的聲音跟蔣牧塵不同,聽著不疾不徐,但話裏的隱含的急切,還是被簡雲裳聽出一二。

忍下反駁的衝動,她低頭看了一眼腕表,委婉告辭:“療養院的設施和醫生都很不錯,既然許老教授需要靜養,我就不打擾了。”

許振霆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但很快便被溫文爾雅的笑容取代:“雲裳,我能不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

“叫我簡總裁。”簡雲裳雖是含笑提醒,不悅的神色卻是十分明顯。

“……”許振霆苦笑,斂眉起身。

簡雲裳不想繼續磨嘰,斂去笑意便起身徑自出了病房。

許振霆怔怔的望著她的背影,隻覺胸口的位置沉得讓人呼吸不暢。

許物華的房間在二樓,條件設施都不如三樓的好,看著讓人感覺心酸之餘又心寒。簡雲裳站在走廊外憑欄遠眺,心裏大致盤算好,如何將人悄無聲息救出去。

隨後跟出來的許振霆,學著她的樣子,微微傾下身,雙手撐在欄杆上沒有焦距的望著遠處。

一時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微妙。

沉默的氣氛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許振霆繃著神經,主動打破僵局:“父親讓我交給你的東西都收到了吧。”

簡雲裳側眸瞥他一眼,點了下頭沒接話。

“父親在這裏住的非常開心。”許振霆再度揚起笑臉,一雙眸子冰冷如霜的盯著活動區,精準找到簡伯年的身影:“簡叔叔好像也很開心。”

“嗯。”簡雲裳應了聲,還是沒說話,隻是收回視線望著樓下的簡伯年。

許振霆似乎是在思考,又或者是真的沒話可說,眼神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點點變得憤恨。

過了約莫兩分鍾,他佯裝不經意的問起:“雲裳,蔣牧塵待你如何。”

“很好。”簡雲裳答的懶散,臉色波瀾不興:“沒人比他對我更好。”

許振霆淺笑著直起背,回頭平靜看她:“有一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既然難以開口,還是不要了說了。”簡雲裳含笑接話,調侃道:“明知不能說的事說了,大家都不愉快。”

許振霆眼底的笑意變深,忽見她的保鏢匆匆上前,低聲在她耳邊說似乎說了很嚴重的事。

簡雲裳黛眉緊蹙,冷靜的朝保鏢擺了擺手,抬眸望向他:“不好意思許教授,我還有些事,要先走一步。”

“一起,正好我送送你。”許振霆笑容溫暖的堅持。

“不用了!”話音剛落,走廊的樓梯出口的方向,響起了蔣牧塵極度不悅的嗓音:“我的愛人不需要別的男人送。”

簡雲裳的心情因為愛人二字,變得莫名愉悅,索性順著他的話說:“我丈夫來了,許教授留步。”

說著腳步輕快的迎上蔣牧塵,主動抱了抱他。

許振霆隔著保鏢的背影,喜怒難辨的盯著纏綿相擁的兩人,薄唇無意識的抿成一條直線,跟著掉頭進了許物華的房間。

蔣牧塵牽起簡雲裳的手,俊臉布滿了擔憂的情緒,又不忍責怪:“聊得開心嗎。”

“一般,我沒想到他出現的速度這麼快。”簡雲裳的聲音很小,唇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你也不慢。”

蔣牧塵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忽然傾下身子,寵溺的親了下她的臉龐,一路往三樓走去。

餘子鶯死了,死於自殺。

兩人淡漠的聽完保鏢的報告,下樓去了院長辦公室。

進去坐下,不用蔣牧塵吩咐,院長立即倒了兩杯茶過來,並把許物華的資料送上。

資料上所寫的,和許振霆說的差不多,確實是一身的老年病。簡雲裳隨意掃了一眼,隨手將資料遞給蔣牧塵,紅唇無意識的抿了下。

蔣牧塵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忍不住笑開:“幹嘛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我既然來了肯定不會空著手過來。”

見她似乎意外,遂故意壓低嗓音打趣:“我可是要做你的一輩子的男神,不表現好一點怎麼行。”

正說著話,簫碧嵐和鍾閑庭前後腳也進了辦公室。

沒等簡雲裳開口,簫碧嵐已經搶先坐到自己的身邊,語氣埋怨:“雲裳,這種危險的事你以後少摻和,嚇得我這一路都沒敢減速。”

“明明是飆車炫技術。”鍾閑庭鬱悶拆台:“被扣掉的分怎麼算,你說吧。”

“過市中心闖紅燈兩次12分,超速12分,出城後超速兩個區域24分,一共48分這麼簡單的算術題你都不會?”簫碧嵐白他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說:我沒算錯吧。

不說還好,一說鍾閑庭的臉瞬間黑成了豬肝色:“扣的是我的駕照!”

簫碧嵐一臉無辜:“所以啊,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車子又不是我開。”

蔣牧塵怕這兩人吵起來沒完,冷著臉輕咳一聲,從隨身的包裏拿了另外一份資料出來,交到簡雲裳手中:“許老教授的神經好像確實出了問題。”

簡雲裳和他對視一眼,迅速翻開資料。

上麵是醫院內部的診斷結果,還有出入境登記的記錄,最難得的是他在國外的治療診斷也有。

看完她的臉色未見緩和,反而變得更加難看。

這些資料比起許振霆說的,的確真實可信的多。可又無端端的讓人覺得如墜雲霧,無法理解,他把許物華送來療養院的目的。

“我們也很奇怪,我剛才通知保鏢,好好護著許老教授,回頭找顧局和沈亮過來,大家集思廣益。”蔣牧塵溫柔的拍拍她,又說:“要不要去看他。”

簡雲裳點頭:“去。”

另外兩人正吵得熱火朝天,根本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想跟出去卻被攔住。

“我和雲裳去看看嶽父,你們留在這。”蔣牧塵丟下一句,手臂擁緊懷裏的簡雲裳,大步開門出去。

上到三樓,簡伯年被保鏢推著,也剛剛到門外。

隔壁餘子鶯的那間,遺體也已送去殯儀館,療養院的工作人員正在整理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