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口是心非(1 / 3)

簡雲裳見蔣牧塵臉色不開,下意識握住他的的手,目光裏滿是探究之意。

“媽去鍾家的路上遇到點小小的車禍,人沒事。”蔣牧塵反握回去,神色繃緊的將她抱住:“雲裳,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媽吉人自有天相,這事回去了好好查查,以後多注意。”簡雲裳說完,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溫柔莞爾:“我印象裏的蔣牧塵,可是從來不會這般失控。”

蔣牧塵臉上一哂,徐徐收緊手臂的力道。

他不失控,隻因事情無關最親的人。母親出的車禍雖小,但也提醒了他,以王若風的手段,他不會輕易吃下這個悶虧。至於王若穀,他身上至少還留著一絲君子之意,尚不會如此下作。

“我一直在想,許教授為何會找上我。畢竟我們的聯係一直不多,遠遠達不到彼此熟識的程度。”簡雲裳靠在他的胸口,喃喃自語:“你還記得,我帶著雲容剛搬去顧家別院時,他到了門口卻不進門的事嗎。”

“記得,消息還我透露給你的。”蔣牧塵將下巴支到她的肩上,嗓音輕柔的解釋:“他應該是無意中發現,王若風對你比較關注,從而得知你們是敵對關係,才故意找上門。”

簡雲裳輕輕的“嗯”了聲,又說:“好像對又好像不對,我再仔細想想。”

蔣牧塵溫柔的拍拍她,也沉默下來。

說起來,他自己對許振霆也是抱著諸多懷疑,對他始終信任不起來。

宋青山身居要職,自然可以輕易掌握簡雲裳的行蹤。他一個埋頭搞科研的教授,知道的未免太多。

難道是宋青山急於擺脫王若風,所以假借他之手,讓王若菲傳話。

蔣牧塵想了下,漸漸明白過來。情報間諜多是來自不同的國家,而王若風是京都情報交易的中間人,作用跟趙子敬相同卻又比他更強大。宋青山想踢開他,無非是不想被抽水。

一份重要的情報交易,中間人拿到的數額,占交易額的30%。這個30%是從交易雙方手中同時抽取,而非合起來30%。等於說一宗交易順利完成的話,王若風一人便拿了60%。

這也不難理解了宋青山的動作。他那麼斤斤計較的一個人,怎會允許王若風坐地收錢,而自己卻要不斷的花錢訓練死士,還要籌謀對付蔣家。

良久,簡雲裳慵懶坐直,抿了抿紅唇,淡笑著打破沉默:“我覺得宋青山是想逼死王若風,自己接手情報交易網。”

“聰明!我也是這麼覺得。”蔣牧塵寵溺的親了親她的鼻子,又說:“我們來猜猜,宋青山回來的時候,會以什麼身份出現。”

“不管,病毒原液送回研究所,這事就和我們無關了。”簡雲裳對此已經沒有太多興趣,當初加入是為了墨珍,如今事情幾乎圓滿解決,她實在不想摻和太多。

除非……除非宋青山主動招惹。否則,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蹚這趟渾水。

“我也想,蜜月還沒去呢!”蔣牧塵說著語氣隱約有些沉重:“但我不能,宋青山一旦回來,他肯定會找牧天的麻煩。”

簡雲裳抬頭望著他線條冷硬的下顎,理解的拍拍他的手。

回到京都,已是華燈初上。

兩人顧不上吃飯,上了卓輝的車,直奔簡家大宅。王若菲在藥物的控製下,道出許多有關王若風的事,加之許振霆也在場,他們必須盡快將車上的燙手山芋還給他。

到的時候人基本都到齊了,王若菲被關在閣樓,由國安的兩位小警察看守,其他人都坐在客廳等候。

蔣牧塵把手裏的東西望茶幾上一放,擁著簡雲裳坐到沈亮夫妻倆身旁,雙眼盯著許振霆肅然開口:“東西拿回來了,是銷毀還是送給其他部門嚴密保管,是你的事。”

顧旭之沒等許振霆開口,接話道:“這東西拿回來,後麵的抓捕計劃,你們可以放心退出了。”

“小顧,你確定不要我們參與?”鍾閑庭閑閑的問了一句,目光落到簫碧嵐身上:“那你能否說下,準備派誰去m國處理宋青山。”

“這個,我會親自去。”顧旭之迎著他的目光,神色從容:“鍾少大可放心。”

“放心個屁,他巴不得你找不到人去,好趁機舉手報名呢。”簫碧嵐看出鍾閑庭的意圖,忍不住冷嘲熱諷:“人家著急回去見小情人,師兄你就成全他吧。”

其他人看著兩人的表情,隱隱聽出了話裏的醋味,但笑不語。

安靜片刻,一直沒機會開口的許振霆,小心將百寶箱拿到手中,平靜的望著簡雲裳說:“雲裳,這個東西暫時不能帶回所裏,你還留著我上次給你的保險櫃鑰匙嗎。”

“還在。”簡雲裳淡淡點頭:“你想怎麼做。”

許振霆艱澀開口:“所裏的內鬼還沒找到,這東西拿回去,肯定又會吸引大批不明人士,前去搗亂。我想在內鬼找出來之前,麻煩你幫我先保管著。”

蔣牧塵惡狠狠的瞪著他,低吼道:“我不同意!”

“你說下研究所的內鬼,我們這麼多人,很快就能找出線索。”簡雲裳沒有正麵回答,雙手溫柔覆在蔣牧塵的手背,語氣淡定而從容:“這東西目前還不具有危險性,一旦提取出來重新培養,絕對是全世界殺傷力最強的生化武器。”

許振霆沉默一陣,便把整個研究所的人員構成說了一遍,順便把自己兩年來暗中查到的線索,也一一道明。

他說話的同時,墨珍和簡雲裳已經抱著電腦,飛快敲擊鍵盤,其餘人也沒一個閑著。

過了約莫20分鍾,大家默契的收起電腦,幾乎不約而同的說:“研究所的副所長最可疑。”

“這麼快……”許振霆差點驚呆,他查了2年還毫無頭緒,這些人不過動動手指,一下子就找出疑凶。

“你若是一開始直接說研究所出內鬼,沒準幾個月前就幫你查清了。”蔣牧塵的語氣不太好,不過還是負責的解釋給他聽:“蒙副兩年前忽然在外地購置了很多房產,並且大量購入黃金等的貴重物品。妻女名下的房產也有無數,他們一家不經商不炒股,根據你們所的待遇,他的家庭資產簡直豐厚的嚇人。”

“可是他們一家一直住在軍區家屬院,而且絕少使用奢侈品。”許振霆訥訥說出自己的調查結果:“車子也是普通的代步車。”

蔣牧塵沒好氣:“誰做了賊,會大方的把贓物顯擺出來?”

許振霆沉思一秒,眼神倏然變得狠戾:“沈隊、顧局,這事交給你們了,病毒原液我帶走。”

“好。”顧旭之點頭,爾後吩咐簫碧嵐把蒙副所長的資產情況彙總。

“還有一個人!”蔣牧塵抬眼,情緒平靜的補充:“主管人事的陳主任即使沒有參與倒賣消息,也肯定收了王若風的好處,一並查了。”

顧旭之再度點頭,動作利索起身:“我先回去,至於抓捕宋青山的事情,局裏會慎重對待,大家放心。”

蔣牧塵幾不可見的頷首,餘光冷冷的盯著鍾閑庭。

鍾閑庭無辜的摸了摸鼻子,假裝沒接收到他的警告。

表麵上他離開國安很多年,實際卻是接受了新的任務,一直潛伏在國外。這事鍾首長都不知情,隻有蔣牧塵知道。這也是為何,當初天璣係統關閉之後,蔣牧塵立刻聯係他的原因。

隻是沒料到鍾首長思子心切,竟會利用特邀令,逼迫蔣牧塵重新回歸國安。

顧旭之和沈北一走,許振霆也拿起百寶箱,沉默告辭。

簡雲裳如釋重負的掃視一圈,語氣哀怨:“可以去吃飯了沒,我都快餓死了。”

“我也餓死了,雲裳你真是太懂我了。”簫碧嵐聞言高興的撲過來,拉著她的手就要走。

“好吧,我們也餓了。”鍾閑庭嘟囔著,也站起身。

其他人見狀紛紛起身,除顧旭之留下的人外,蔣牧塵又安排了幾名保鏢守在院子的各個角落。

吃完飯,大家分頭別過,一身疲憊的各回各家。

兩天後,許老教授葬禮在翠華山公墓北廳舉行。

簡雲裳因為身懷有孕,隻好讓簡雲容代自己出席,蔣牧塵放心不下,堅持一同前往。

許物華在植物學科的科研方麵建樹豐碩。前來參加葬禮的人,有不少是學術界泰鬥,還有部分政要。就連國家總理都送來了吊唁的花圈。

鑒於許物華和陳永民被害一事,經高壓政策強令媒體封口,整個京都無人知曉內情。因此很多人都在惋惜,直歎他的離去是國家的一大損失。

蔣牧塵領著簡雲容送上花籃,又去給老人的遺體鞠了三個躬,提前退場。

天空陰沉沉的,空氣裏悶得沒有一絲的風兒。

公墓南麵的普通墓園中,王若風不耐煩的在小道上踱來踱去。

王若菲失蹤,最後一通電話是和許振霆聯係,偏偏許振霆油鹽不進,隻說見過後麵的事不知情。宋青山那邊又來消息,喝令他不準輕舉妄動,否則收回當初的口頭協議。

時間一點點流逝,派去北廳打聽消息的人,遲遲不歸,這讓他更加煩躁。

進入7月,空氣裏熱得到處都是火星子,才站了一會的功夫,他身上就出了一層黏膩的薄汗。

鬱悶中,遠遠看到一道身影,正朝著他所在的位置飛快跑來。王若風從墓碑投下的陰影裏出來,危險眯起雙眼。

“三少,打聽到了。那小子買的墓地在山頂。”來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完,狠狠咽了口唾沫,繼續道:“大少的人也在附近!”

王若風陰晴不定的盯著那人看了一秒,迅速掉頭離開墓園:“叫兄弟們都撤。”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出了墓園,直接返回市中心。王若風心中窩火,到了市區之後,便吩咐司機將車開到雲裳之城。

幾年前牧天給旗下樓盤命名雲裳,他還嘲諷說蔣牧塵腦袋進水,如今才回過味來。這些樓盤的名字,竟都是用簡雲裳的名字命名。

由此,更覺宋青山其心險惡。他先是利用了一把薛立珩,隨後又暫草除根。想起他之前利用自己的舊事,王若風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不能讓宋青山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