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鋒口中的小人,辦起這種事果然很有效率。第二天的太陽還未下山,喬大胖子又主動跑來了。
張鋒和兩個小兄弟正在對練,手中長槍靈蛇一般神出鬼沒,雖然是一敵二,依然把兩人逼得腳下不住後退。喬瑁一來,正好給了二人理由。
“老大有要事,不如今天就到這裏吧。”文聘腦子轉得快,馬上跳出戰圈說道。
黃敘忙不疊的點頭,二敵一都輸了,就太沒麵子了。
一邊的黃忠和王越很明白兩人心裏所想,到底是小孩心性,雖然輸了,就拉不下臉來承認。
張鋒將長槍插進兵器架中,拿起上麵擱著一條白汗巾擦了擦臉,笑嘻嘻的說道:“小聘聘,這樣不是男人大丈夫哦,拿得起放得下才行。”
這樣的口氣,要是外人聽到,哪裏能相信這就是那個表麵有禮謙恭,溫文爾雅,內心世界複雜不下於大人的張鋒?
“請喬大人稍候,我整理一下就來。”七月裏的天氣正熱,一身大汗是出身世家的人無法允許自己去見客的。
喬瑁跪坐在竹席上得意的品著茶,龐大的身軀不時的蠕動一下,帶動著身上幾百年的肥肉一陣輕顫。良久,才見一襲白衣的張鋒施施然而出,微笑的對喬瑁拜道:“勞大人久候,罪過罪過!”那神色卻哪裏有一絲一毫的愧疚的樣子?
“賢侄休再提太守二字,你我兩家本是世交,稱世叔可也。今日非為別事,乃城中有一大商正欲將其宅出售,吾聞得,即將其購入。隻不過此屋在城南……”城南一般是商人、手工業者及平民居住地。
“無妨無妨,世叔有心了,一日便尋得,小侄代家父謝過世叔。果然世叔治理有方,事無巨細皆能麵麵俱到,小侄這趟終於見識了太……世叔行事毫不拖泥帶水,雷厲風行。”張鋒言不由衷的說道,但外表看起來一臉誠摯的作揖到地。
馬屁誰人不愛?特別是小人。明明是拍馬的手段,張鋒偏硬要跟喬瑁的政績扯上聯係,樂得喬瑁笑得一身的肥肉有節奏的跳動,跳得那寬大的禪衣都幾乎不能阻攔如西瓜大小的肚腩往地上墮。
“賢侄過獎了,隻是這宅的原主要見到現銀才願搬離,而原本我與他也是熟識的,因此……”喬瑁的意思是,你就自己掏錢了,我是不會出錢幫你買來來直接送給你的。何況我還是替你跑了腿,出了力的。
果然是個蠢貨!這點小錢也吝嗇,張鋒心裏暗自冷笑。倒不可惜將來死在劉岱手上。
裝模作樣的客氣了一番,張鋒便讓黃忠把喬瑁送走了,你不大方,我就小氣,連飯也沒留他吃。
喬瑁前腳剛走,張鋒後腳就要張安帶著錢跟他一起去交錢。按喬瑁的說法,那屋正在南門不遠處,占地極大,應該不難找到。
這種不是太正式的大事,就沒帶上黃忠和王越,隻帶了文聘和黃敘,現在二人對張鋒的功夫是從頭到腳都心服口服了。
四人跨上馬,閑庭信步一樣溜到南門口,往左一拐,果然有一家占地很大的宅子,門上高掛著一個牌匾,上麵大書兩個隸書:“糜府”,張鋒心裏一跳,莫非是他?
門口一左一右站著兩個青衣小帽的家仆,見四人高頭大馬,穿的又是不凡,一人上前來拉住馬韁問道:“四位可有甚事?”
張鋒微微點了頭,“我便是這屋的買家。”
那家仆知道這宅子要賣,卻沒料到是這麼小的一位主。忙請四位稍候,另一個家仆飛奔進去通知主人。
不多時,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出來迎接。兩人相對都是一怔,沒想到對方均是如此年輕。
“在下糜芳,閣下可是喬太守口中的買主?”那少年未因張鋒年幼而看輕他,反正恭恭敬敬的口稱閣下。
“正是區區張鋒。”張鋒對他有說不出的好感,或許,是因為他想此人日後做他的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