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自從進了盟軍大營,一言不發,渾身那種莫名的殺氣任何一個經過他身邊的人都感覺得到。
那是一種被出賣的憤怒。
想著還昏迷不醒的祖茂,孫堅狠不得馬上衝到袁術麵前把他割成兩條,再擰成麻花,扭在一塊跳繩。
“孫將軍,要冷靜,這裏是盟軍大營,如果太衝動,恐怕祖將軍的一片救主之情就白白浪費了。”
孫堅聽著張鋒淡淡的言辭,就象火焰中的一塊堅冰,雖然沒能完全蓋住火勢,卻可以讓整個溫度瞬間降下來。
他暴怒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是啊,就算在這裏和袁術翻了臉,就算袁氏兩兄弟怎麼平素不合,就算自己再怎麼驍勇,怎麼也不可能從幾十萬大軍的聯營中全身而退吧?
指望袁紹說句公道話?別開玩笑了,家族裏再大的矛盾也是內部解決,當有外人或外力的時候絕對是一致對外的。
張鋒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一種不該是年輕人的睿智,恬靜,倒象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謀士。
孫堅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大帳中袁紹正在和眾人討論下一步進兵步驟,就聽得營外一片喧嘩,孫堅帶著一身冰冷的殺氣昂首闖進來,不顧周圍數道或惋惜或詫異或興災樂禍的目光,直直的盯著下首右邊一位的袁術。
“文台無恙歸來就好……文台,文台?”袁紹裝模作樣的欣喜道,看來效果不錯,雖然孫堅未能除去,但是讓他和自己弟弟翻臉,目的反而更好。
孫堅那有如實質般的凜冽目光劍一般投在袁術身上,有如三九天裏刺骨寒風,把袁術從頭到腳每寸每塊到骨頭縫裏都吹得涼嗖嗖的,他不禁有些後悔起來,這莽夫萬一動起來手來……自己這一百多斤怕是要在三秒鍾後就要找個風水寶地埋了。
“孫某放著長沙不管,來與董卓交戰,一是為了天下大義,二是為了將軍的私仇(注:董卓殺了袁隗),吾與董卓本無仇隙。今將軍聽信小人讒言,不發糧草,致堅敗績。君心何安?”
袁術聽了這話,反而顫抖著象篩糠似的身體不再害怕,為什麼?孫堅已經明顯給自己一個台階,隻是聽信了小人讒言而已。
“袁某惶恐,這就為將軍安排糧草,斬殺進讒小人之首,向文台告罪!”袁術忙一個長揖到地。賠禮就賠禮吧,又不要一分錢,能保住小命就行了。
袁術痛快的認了錯,倒讓孫堅沒了話說,氣憤的坐在袁術邊上的位置上,鼻孔裏呼哧呼哧的象隻發怒的公牛一樣出著氣。
袁術回到自己帳中,第一件事就是叫親兵馬上去找向朗,不問緣由,就地斬殺,將首級直接送去孫堅處。
一刻鍾後,親兵回來報告道,向朗不知所蹤,到處都找不到人。袁術的尖腦袋中的腦漿再少,也明白了這是有人故意的挑撥。
會是誰呢?除了自己那個彼此都看不順眼的哥哥,還會有誰。
袁術懊惱的摸摸地瓜般的腦袋,笨啊,為什麼就平白得罪一個這麼猛的打手呢?於是暗中派人向孫堅送了大量的金銀財寶,兩家重歸於好。
盟軍二、三十萬人窩在酸棗,十幾天就打了一仗,其他時間大家都在袁紹那裏看他擺高幹子弟的派頭,聽歌舞,品酒菜,作作詩詞,各家自帶的一些糧草早就快光了,於是袁紹派人各地征集糧草,結果隻有冀州牧韓馥從自己領地裏劃出糧草來支援盟軍,那富得流油的徐州太守陶潛,幹脆躲在家裝病,連使者的麵都不見。
曹操無奈的和張鋒兩人躲在自家營中喝悶酒,和張鋒命人帶來的“莫再行”比起來,袁紹那裏的酒隻配給家裏的傭人喝。
對張鋒,曹操更多的是當成一個自己的晚輩,有些不方便在眾將麵前的話,倒是很輕易在張鋒的嘻笑怒罵中被一古腦的掏出來。曹操自己也很納悶,這張鋒就算是一把鑰匙,可以輕易的打開自己的心門。
“老板,你就別想太多了,我早就說過,這幫子人成不了大事。打敗董卓容易,滅了他那是不可能的。”
張鋒在曹營裏混熟後,隻有在正式場合或有外人在的時候才會正經,一般私下都是“老板老板”的叫。
偏偏曹老板自己也很喜歡他這個新名詞。
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子了不得,搞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說,打仗的本事也有些,還總會弄出些叫人開始莫名其妙,後來仔細一想又有些意思的新名詞。
比如,薪水,還比如,太陽,又比如,裝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