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節(1 / 3)

雖說張鋒抱著隻動嘴不動腿的想法坐鎮青州,可是畢竟現實跟理想有著不小的差距。再說老曹難得如此信任自己,把青州交給自己管不說,還把自己兒子也調來給張鋒當跑腿的,不盡點心也實在說不過去了。

硬是信守了自己的諾言,一晚上沒跟兩女有過一絲的肉體接合,可是為什麼大家看我的眼神還是怪怪的?我憋得容易嗎我?

糜環的眼神濕的可以擠出水來,看他們三人一眼,又連忙把視線移開。

而從兩女、張鋒自房中姍姍而出之時,呂大小姐就一直是用鼻孔看他們的。

在飯桌上坐了,呂大小姐的瓊鼻更是哼個不停。

你們看,真是氣死人了,就連吃個早飯他們還眉來眼去的!

呂大小姐現在心裏的醋,絕對可以把張鋒的全身兩百多根骨頭泡成麵條。

而兩女哪有狐媚了?隻不過見愛郎如此體貼入微,心中所想溢於言表而已,可看在呂大小姐眼裏就是做作、放蕩、不要臉。

幾碟精致的小菜,一大盆白花花的饅頭,呂大小姐實在是吃不下,匆匆咬了幾口就說飽了離席而去。

其實是被氣飽的。

留下那個千瘡百孔象是被幾隻老鼠啃過一般的半個饅頭。

“夫君早些回來!”兩女言笑靨靨,給張鋒整理好衣冠,連一絲褶皺都抹得平平才放他出門。

呂大小姐腿傷養好了,就借口要保護張鋒,一直形影不離的跟著他。

已經四個了,再不看緊點,就要從打麻將變成打籃球了。

曹昂早早在門外候著,也換了一身寬袖窄腰的裾衣,恭恭敬敬的束手而立。

楊風和左髭丈八,兩個一臉凶像的漢子寸步不離的跟著曹昂,連蒼蠅都別想路過。開玩笑,大老板的大公子耶!怎麼能不保護周到一點。

“大舅哥這麼早啊?怎麼不進去,在門口等著?”張鋒一般都是從見別人第二麵開始露出自己本來的嘴臉。

“呃……這個,妹夫,昂有一事相求!但請勿卻才好!”曹昂一禮深深。

俗話說“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不過都是自家人,除了讓我轉讓老婆,別的你隨便開口。

“昂請拜張鋒為師,授以治民之道!”

不僅一向老成持重的黃忠吃驚,就連張鋒自己都發愣,呂大小姐更是張大檀口,一顆可愛的小虎牙,露出小半個來。

張鋒從沒想到自己這種浪蕩子一般的性格,居然有人讓自己當老師,不怕誤人子弟麼?還是老曹的長子!

“鋒有一事不解,奉孝、文若、仲德、子武(注:實在找不到戲戲的字,又因為古人的字要麼跟名字是相輔的,要麼是相反的,故而杜撰了一個)均是當今大才。為何子修舍近求遠,舍雲而求泥?”談到正事,張鋒也收起一付玩世不恭的樣子。

曹昂頭都不敢抬,生怕張鋒不答應,或者因為自己沒應對好,被對方不滿而拒絕了,腦袋幾乎挨到地上,兩隻寬大的袖子結結實實的就擱在半濕的地上浸著,渾然不理。

“這也是家父所願。觀父親帳人,雖能人之多舉不勝舉,但未有一人如將軍如此全才也!奉孝、仲德、子武長於謀而弱於政,文若與相反,眾人皆曰非將軍不能為師!還求將軍勿卻,以成昂一片拳拳之心!”

話都說到這分上了,張鋒還有什麼好說的?再說這話裏馬屁滔天,看不出曹昂一付老老實實的乖孩子樣,這手倒是也練得不輸給張鋒。

“既如此,大舅哥,叫聲老師來聽聽?”張鋒馬上恢複了那股子嘻笑的樣子。

“老師在上,請受徒兒大禮參拜!”曹昂大喜,鼻孔裏發情似的哼哧喘著粗氣。站起來身,拍拍兩隻蝴蝶似的大袖子上沾的泥土,麵容嚴肅,然後雙膝跪下,一連三個響頭,叩得泥地上也是夯聲悶響,然後站起來重新再跪下,一共三次,這就是三拜九叩大禮。

要是中途阻止對方,好意也會被對方誤會成你不誠心耍著他玩,於是張鋒幹脆光棍的享受了被人頂禮膜拜的滋味。

看著一臉興奮神色,身上上好的蜀錦卻沾得如同剛盜過墓一樣的曹昂,張鋒心裏確實也有些感動。

“子修,你且去換身衣服再來,為師於此處等你便是。”張鋒已經擺起當老師的派頭來。

“那有勞老師稍候!學生去去便來!”曹昂又是一禮,甩著兩隻不斷濺出泥點的大袖子風風火火的跑了,慌得左、楊二人一疊聲的喊“慢些”去追他。

老曹啊,這學生是你硬塞給我的。要是他將來學會說髒話搞一夜情偷雞摸狗偷窺人洗澡盜別人郵箱發裸照、唱K吃飯嫖娼開房洗腳桑拿加異性全身按摩不給錢你可不要怪我!

想歸想,一旦一身光鮮的曹昂煥然一新的站在張鋒麵前,他還是忍不住想把自己知道的幾千年的精華沉澱一古腦的教給他。

左、楊二人一人抱著一摞厚厚的紙,嘴裏還各叼著一支毛筆,旁邊還跟著一個佝著背點頭哈腰的主筆。

我暈,有沒這麼上進啊?

“走,隨我去步行走走。”張鋒手一抬,抬向南方。

曹昂象小龜公一樣連連點頭稱是,臉上表情無比恭敬。

難怪有些大學生願意去支援貧困山區當老師,被人這樣尊重的感覺著實不錯。

細細一想,如果把曹昂的思想改造一下,他將來登基稱帝後,不是更有希望實現自己壯大中華的理想嗎?

戰後的臨淄城並沒受到什麼大的影響,隻是這座堅固的古都城,更象是古董一樣,隻能見證以往的輝煌。晏子曾說臨淄“張袂成陰,揮汗成雨,比肩繼踵”,可是如今這裏跟袞州治下各地比起,完全可以用蕭條來形容。

一行人衣著光鮮的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兩旁開業的商鋪少得可憐,更多的隻是隨便找幾個石頭、一張不知是不是門板的東西擱成一個地攤,賣的多半是一些自家做的食品、油、醬菜及一些日用品,跟濮陽動輒就是當街叫賣金玉古玩字畫相比,簡直象來到了戰後的阿富汗。

就算這樣,這些地攤也鮮有生意,小販們大部分都在半闔著眼打瞌睡,小部分用希冀的目光盯著這城中難得一見的達官貴人,希望能來上一兩樁生意。更有膽大的小販看樣子準備衝上來拉客了,可有凶神惡煞的楊、左兩人在,誰敢圍攏來?

哪怕有一個仙子一般的呂綺玲在裏麵吸引眼球也不行。

那兩個凶漢一看就是長年動不動就拔刀的悍匪。

每個街角都有四個固定的士兵在站哨,維持治安,見到張鋒一行人,個個胸挺得筆直,大聲吼叫著:“將軍!”嚇得一個打盹的小販身子一歪,壓翻了身前的攤子,上麵放滿了瓶瓶罐罐的醬菜,紅的紫的全打翻在地,當啷一聲巨響,嚇得呂綺玲踮起小腳就往張鋒懷裏撲。

“啊——我的菜啊!”那小販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一身粗布衣有好幾個補丁,腰裏隨便係了條抹布一樣黑不黑,灰不灰的腰帶,眼裏溢出昏花的老淚,心肝寶貝一般抓起地上的已經變得暗黑一團的醬菜,心疼得如刀割,恨恨的看向那嚇醒他的幾個士兵,嘴唇嚅動了幾下卻不敢做聲。

自古民不與官鬥,兵痞更是惹不得,這些滾刀肉就算殺了你,隨便找個理由,說你是通匪、盜者,就沒事了。於是這老頭空有一肚子不甘卻不敢有絲毫情緒。

隻剩下絕望。

張鋒拍拍呂綺玲的背,這個大庭廣眾下的親密動作一下讓她跳出張鋒懷裏,忸怩著站到一邊裝鵪鶉(注:此動作請參照《喜劇之王》裏張柏芝……)去了。

然後朝幾個士兵笑笑,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周來過往的人們都好奇的看著這個赫赫有名的武將州牧是如何處理的。

那個領頭的伍長,仍然是大叫一聲:“喏!”軍營裏一向的傳統,上級發話時,下級要大聲回應,也倒怪不他。

這叫張鋒想起自己以前有一次見網友時,恰好一個外國朋友來電話,於是他用英語跟那個朋友聊了幾句,誰知那mm聽不懂,不高興的翻著白眼跟他說:“以後不要當著我的麵說英語行不行?”

他記得自己當時回答的就是:“OK!”差點沒把那mm噎死。

張鋒走到那小販的攤前,身後曹昂、黃忠、左、楊緊緊跟著,還有一大群親衛。

張鋒經曆大小戰鬥雖然不多,也有個幾十次,加上徘徊在死生邊緣的就有兩次,一身久經沙場的彪悍之意就嚇到那老頭眼淚開始往肚子倒流。

周圍人還當是這老頭要遭殃,都搖了搖頭歎了歎氣。

那老頭更是嚇得厲害,先前的恨意早就化成周身的股慄,牙床咯咯咯夾個不停。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老頭顧不得什麼勞什子的醬菜了,還是小命要緊,看張鋒這身打扮而這麼多的隨從,打死個把人還不是當放了個屁。

撲嗵一聲跪在那醬菜水裏,咚咚的磕頭起來,糊得滿臉全是黑紫一片。

“老丈無需驚惶,請問,家裏有幾口人?有田否?糧油鹽等可還全否?”張鋒扶起顫巍巍的老頭,渾然不顧自己白的發亮的衣服上也沾到那黑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