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天時間,冷宮的主人便掉了個個,白天裏還冷冷清清悲悲切切戚戚的曹節,莫名其妙的被劉協帶著一大幫人還有曹操等迎回了桂宮,因為不想再住鴻寧殿,便搬進了北宮。
而還在皇後榻上養傷歇息的伏後,突然就被一群黃門加禁軍宣旨為“逆臣家黨”,除去了鳳冠霞帔,哭叫不已的被架進了冷宮。
因為對曹節心懷愧疚,再者本就對她嬌弱的模樣心疼不已,劉協一連數天都夜宿營於北宮之內,二人感情急劇升溫,這是當年伏後都不曾有的“恩遇”。
大牢之內,相當一部分的號子裏關著全是伏家之人,其中不少是因為伏家成為皇親後而不知從哪裏蹦出來的七大姑八大姨準備跟著雞犬升天,結果搖身一變成了被株連的連坐九族而在牢裏哭天搶地,說自己要跟伏完劃清界線雲雲,可惜一切都晚了。
一間昏暗而潮濕的刑室,曹操、張鋒分兩廂而坐,主位上當然是正主皇甫堅壽,頗有些象後來的“三堂會審”。牆上插著幾隻碩大的鬆油火炬,燒得劈啵亂響,不時掉下一大滴火油,在地上燒得滋滋作響,而後化成虛無,就如曇花一現的伏家。
“伏完,還不速速交待你同謀之人為誰?”雖然身是廷尉,皇甫堅壽很明白身邊兩個人才是苦主,想要置眼前這個風光不在、蓬頭垢麵的前國舅於死地的人。
雖然自知必死無疑,然後伏完卻選擇冷冷的輕哼一聲,也許是覺得這樣可以博得一個死後的賢名?不畏強權,敢於同惡勢力做鬥爭的正直公民?
扯淡!
不過是他覺得曹家的勢大對他,對他整個賴以榮光的家族產生威脅而已。
“伏完,你可以不說,但是冷宮之中還有一人的性命懸於你手,是死是活全看你交不交待了。”
關於斷案、審訊,張鋒在這方麵並不專業,隻不過他懂得一點心理學,可以根據人的表情,行為動作去揣摩一個人的心理而已,又懂得一些分析推理的皮毛,全是起點裏的YY書裏看來的。
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行萬裏路不如閱人無數。他以前見過黑道白道的人不知多少,看穿個把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伏完原本還堅挺的脊梁一下子蜷縮起來,眼神也開始渙散,這個他唯一覺得無辜的人,也是他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人,隻要她還在,將來還有希望讓皇上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分上,也許在冷宮過一輩子,也許還能誕下一兒半女,不至於整個伏家斷送在自己手裏。
“如果你能說出幕後之人為誰,我可以給陛下求請,請赦伏後一命。”張鋒的話正點到了伏完的痛處。
“將軍果然睿智,伏老兒不自量力,與丞相和將軍……嘿嘿,咎由自取。”
旁邊記錄犯人言語的刑丞精神一振,這大案的主犯終於要摞了,急忙把手裏的毛筆在硯裏蘸了又蘸,一雙眼睛緊巴巴的睜著伏完的嘴。
“三月前,老兒接到袁車騎的密信,言與老兒聯手以製曹家。老兒一時糊塗,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