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節(1 / 2)

天氣不錯。

草原上的天空明淨溫藍一片,雲彩很少,象一麵光滑剔透的銅鏡。天下麵就是草原,跟天差不多的廣闊無比,至少一樣看不到邊。

早起的羊群在頭羊的帶領下,咩咩叫著朝一個地方擠著;牧人們背上彎刀,給心愛的馬套上嚼頭,在妻兒依依的目光下,準備一天的放牧生活;在草原上如同點點盛開的花朵一般的氈房旁,升起了嫋嫋炊煙,小孩子們滴著口水圍著支起的大鍋旁,皺起鼻子拚命嗅著鍋裏四溢的香氣,一份濃濃的恬靜象一雙大手一般包裹了整個部落。

可是危機就在這份難得的靜宓中悄悄的露出鋒利的獠牙。

馬群突然有不少都引頸長嘶,表現出極度的不安和煩噪;羊群也開始亂了起來,完全不顧頭羊的存在而開始亂竄一起,任憑牧人們如何鞭撻都無濟於事。有經驗的牧人們意識到了,這是動物們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

草天一色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黑色的細線,以極快的速度變大變粗,空氣中似乎都能嗅到一絲能冰凍心靈的寒意。

“敵襲!”

劉豹雖然將所有的部落的精銳全都抽走東進並州,但是他也顧忌一向對自己有些畏懼的去卑會突然發難,因此部落中還留下了八千能征善戰的勇士。男人們大聲的喝罵著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趕快去帳去,一邊尋找自己的武器和馬匹,女人和孩子則哭叫著四散奔走,在廝殺來臨的時候,他們跟漢人百姓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區別。

會是去卑的人嗎?

哼,那個一向膽小的懦夫,根本不配稱為草原男兒,在呼廚泉老單於還在的時候,他還能跟著大部隊去打打秋風,可是呼廚泉一死,他居然向匈奴人一向視為豬狗的漢人搖尾乞憐!

男人們把自家的牛羊重新關進圈裏,準備好了武器,冷冷的等待著。可是這次他們看到的卻不是熟悉的匈奴人。

粗粗泛著黑光的投槍,比起草原馬來略矮一些的坐騎,以及麵色黃黃的皮膚……所有的人都不是裝備著草原人慣用的彎刀,而是長長的矛!

“是羌人!”

有些見多識廣的人認出了這隻部隊的來曆,可是羌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們和我們之間隔著一千多裏啊!

就連最勇敢的戰士也在這時有些緊張,換了一個陌生的對手,任是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不過他們不能輸,他們的家,就是這一座座圓圓的氈房,他們的全部,就是躲在裏麵的女人孩子,以及外麵圈著的這些牛羊!

他們不能輸,更不能退,否則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怎麼突然有種殺雞用牛刀的感覺。”馬超一邊加緊打馬鞭,一邊對著身側的龐德大聲吼道。

跟草原馬比起來,西涼馬的負重遠行耐力更強一些,不過當馬匹全速奔跑的時候,一樣要靠吼的才能讓身邊的人聽清楚聲音。

龐德一張綠臉擠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眯著的眼睛不容易讓風沙影響視力:“少將軍要是覺得無趣,這種小事便交給德辦就是。”

馬超的馬速卻一點也沒下來,反而抓緊了手中的長矛,看著略有些慌亂的匈奴部落中道:“不必,既然是朝庭的旨令,就全力完成吧!”

右手的長矛高高舉起,馬超大聲又吼道:“一個不留!”

有如實質般的殺氣,在兩萬羌騎中漫延開來。盡管這次行軍很艱苦,要橫穿過幾個州,但是獎賞也是很吸引人的,特別是有一條,這是朝庭下的旨,將會有軍功記入功勞簿。

馬騰在試著接近朝庭的同時,製度上也在向朝庭靠攏,沿用了軍功製。

不管麵前是敵人還是一座山,他們都會義無反顧的衝過去,碾碎它、粉碎它,在馬騰手下呆了這麼久,許多人都有些朝庭、衣錦還鄉、榮譽這種觀念。

馬騰畢竟不是陰險的韓遂,有功必賞,平時對下屬也很寬容,很得民心,因此依附於他的羌人更願意效死力。

而跟著韓遂的人,多半是畏懼於他的勢力,而不是真心依附他。

氣勢上就輸了一籌的匈奴人張弓彎弦,試圖將眼前未知實力的對手的第一波攻勢打下來,如果是放在別的地方,他們可以采用最拿手的騎射,可是在自己家門口不行,否則就是將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送到敵人的屠刀之下。

一陣箭雨效果並不明顯,特別是最前麵那個帶頭的白麵小將,年輕不大,手裏的功夫可真不賴,一杆長矛上下飛舞,飛向他的箭支一一落空。

羌騎付出了幾十騎的代價,將陣形往前推進了四個馬身,因為投槍相對於弓箭來說,雖然威力大了許多,但是射程卻短得多了。

可是一旦進入了投槍的射程,就算強悍如曹軍,沒有盔甲的保護下都是損失慘重,更何況是隻穿著獸皮的匈奴人?

眼看著空中的密密麻麻的一陣投槍從針變成牙簽,又變成筷子,直到鋒利的矛尖閃爍著嗜血的寒光,匈奴人都沒有一個退去,隻是用手中的刀試圖撥開這些沉重的投槍,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