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所慮,某倒也深以為然。這番來見伯言,並不是要伯言即刻起兵,歸順魏王。”
陸遜一聽,臉色便好了大半。
從小到大,關於張鋒的故事都是如何如何的“生猛”、“高來高去”。其實很多人都不清楚,張鋒真實的心理其實有時細膩得可怕。所以陸遜會擔心張鋒會*著自己當場表態,然後馬上點齊人馬殺向江北。
事實上那也是不可能的。陸遜深知就算拋開家族的羈絆不談,一個小小的皖城太守,又有多少兵馬糧草?又不知道孫權的軍隊多快可以反應過來,曹*的人馬又要多久可以來接應。
還好這個瘋家夥看起來比傳說中的通情達理的多。
若是張鋒知道陸遜的實際心裏,估計也要鬱悶。
“魏王早晚於江夏屯兵練陣,今冬必與孫權交鋒。相信伯言也清楚這點。鋒但求伯言在戰場上約束手下,萬勿冒進。如魏王大軍渡過江北,*進廬江、丹陽,伯言再起兵不遲。如此可安保陸氏家族太平,如何?”
其實陸遜心裏也是這麼想的,就算真的要投靠曹*,眼下這也是最好的辦法。
但也不可以這麼輕率的做決定。陸遜想了想,道:“茲事體大,將軍在府上稍歇幾日,遜不日便有決定。”
“那好。”張鋒自來熟的站起來,“還望伯言安排一間靜室,在伯言決定之前,鋒不會出陸府半步,以免橫生枝節。”
陸遜當然巴不得張鋒能老老實實的呆在府裏,哪都不去。他太了解孫尚香這個如同蠻族出身的郡主了,打小就是一個不安分的主。現在有張鋒陪著,相信不會出去惹是生非。
“瘋哥,你幹嘛要自己把自己軟禁起來?我看那陸遜定然不敢把你們二人如何。就算被二哥發現了,他也一定不會殺我。”
陸遜叮囑大部分下人,絕不可靠近後院,又遣忠心下人四名,服侍張鋒二人。
整個後院空蕩蕩的,隻有四個眼觀鼻,鼻觀心的仆人遠遠的候著。一看就是忠心耿耿之輩。
孫尚香連日連夜的趕路,終於到了地頭,身體雖然累,精神卻好得很。於是沒了那種緊張的感覺,便想著攛唆張鋒出門透透氣——也就是傳說中的逛街。
張鋒哪能不知道她想些什麼,屁股一撅便知道出來些什麼。
笑道:“你孫大郡主還敢在江東地麵拋頭露麵?萬一你二哥的人發現了,我夫妻二人如何能回江夏?且忍耐一時,等來日平了江東,我將全家用大車載著,遊遍整個江東如何?”
孫尚香翻了個美麗的白眼,噘著嘴道:“又來騙我!你又不是沒到過江東,明知江東多水多山,大車怎麼行山路?沒誠意,我去睡覺了。”
說罷自扭著迷人的小蠻腰一步三搖的走了,張鋒搖搖頭,一臉的無奈。
同時,孫權的大軍也在朝柴桑集結,陸績得了孫權令,領一千人馬往柴桑助戰,路過丹陽又點齊私曲一千五百人,浩浩蕩蕩往廬江而來。想順便再看看自己這個從弟。
消息一來,陸遜再怎麼冷靜也慌了神,丹陽到廬江不過一兩日路程,這傳消息的人前腳到,這陸績怕是後腳也跟著來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還有一千五雜牌軍,他們不可能有正規軍那麼好的腳力。至少拖上幾個時辰也好。
陸遜風急火燎的衝進後院,把陸績的事一說。又急切道:“從兄性耿,認定的事便不會反悔。如若知道兩位在我這裏,便是要將我與兩位一並解往孫權處。”
“準備兩匹馬,我們馬上就走。”被吵了瞌睡的孫尚香十分不滿,這叫什麼事,屁股還沒坐熱又要跑路了。
怎麼每次在江東跟這家夥遇到一起,就是跑路的命捏?孫尚香斜瞥了張鋒一眼,卻是打從心裏幸福起來。
“這……不成,郡主,你二哥將所有的軍馬全都打了印記,旁人一認便可認出。二位若是騎馬,肯定會暴露行蹤,依遜所見……”
那意思很明顯,你們還是坐11路走吧。
孫尚香大怒,卻又無可奈何,這也不是陸遜的錯。嘴裏絮絮叨叨把二哥孫權罵了個狗血淋頭外帶全家十八代祖宗,渾然忘記了自己也是姓孫。
張鋒卻是不急著離開,眼睛死死的盯著陸遜:“伯言,那你想好了麼?”
陸遜簡直有著要掐死張鋒的衝動,陸績都到眼皮子底下了,你還在要這個時候*我表態?若不是打不過你,非要你將你拿下好好鞭撻個幾百下出出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