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的大隊人馬也接近了江夏。
黃蓋進行得很順利,沒有任何被發現的跡象。
周瑜就站在最大的那艘樓船頂上,盡管披著一件厚厚的大氅仍舊顯得單薄。不過此時此刻他的臉上,卻是紅光滿麵。似乎吹過的不過是三月的揚柳風而已。
這次的計策,如其說是曹*中計,倒不如說是自己猜中了曹*的心理。
雖然冬天偶刮起東南風不是很多人知道,但是曹營中謀士如雲,又有一幹熟知江南地理天文的謀士,總會有人知道的。
可是周瑜料想,曹*從一白身起家,位至魏王如此高位,輕易的又幾乎兵不血刃的拿下荊州,正是心中誌得意滿之時。也是最驕傲,最自負的時候。在這個時候,往往會被勝利衝昏頭腦,變得剛愎自用,聽不見人言。
一切來得太容易,往往會讓人有種感覺,“不過如此而已”。曹*也是吃過大虧的人,但是人偏偏又有一種毛病,叫做好了傷疤忘了疼……
比如,宛城……
周瑜可是知道這件事的,如果不是張鋒突然出現相救,曹*也許現在連骨頭都爛了。
看來曹*也不過一個凡人而已,並不是什麼天命所歸的真命天子。
這次如果不出意外,曹軍的水軍肯定是沒了,陸軍死傷應該也不在少數。江東,應該能保得至少五年的平安……
那些掉進水中如秤砣一般的北地漢子,是不可能在江麵上打贏熟諳水戰的江東軍的。
周瑜雖然如此想,可是看著遠遠的一片火光衝天的壯麗圖畫,不由得心裏也莫名滋生了一種也叫種“自負”的情緒……
曹*,果然會敗在我手裏!
周瑜仰天長笑,然後被倒灌的風憋得淚水長流。四周的將領不禁暗自心疑,一向低調謙遜的周都督也會有如此狂放的一麵?
可也應該有資格狂一次了。
周瑜雖然從孫策開始就呆在江東了,可是也算“半路出家”,論資格,他遠遠比不上程普黃蓋一排老人,就算是戰功,也比不上蔣欽周泰。
可是孫策事之如兄弟,就連死前都叫孫權如此。眾人也有的不太服氣,一來是伯符公的遺命,二來周瑜極有氣量,風度翩翩,叫人怎麼也生不了別樣心思。等到周瑜掌大權,除了幾個老人外,人人都是心服口服。
不過今天,一向和氣的周郎也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那聲半途而止的長笑聲中,分明是不可一世的狂喜……
那又如何,周郎當不起狂麼?
曹*就當在今日殞命!
眾將都盯著江夏城邊的火牆,都忽視了周瑜口邊,居然有一絲鮮血溢出。
等周瑜一隻腳踏上北岸的土地上,放眼望去,已經是遍地屍體和兵器鎧甲。燒得焦黑的植被和土地散發著窒人的焦味,其中還和著肉香……
不待周瑜下令,心急的將領中已經有人帶著自己部下朝北追去,黃蓋已經沒影了,應該是追殺敗逃的曹軍去了。
周瑜含笑默許了這種行為,他的心裏更急,不過卻不能表現在臉上。他很清楚這邊江東將領的心情,曹軍給予的壓力太大,大家都需要鮮血和人頭來釋放一下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