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的樓梯口處.看見那個少年.
很瘦很瘦的身材,墨藍色的頭發看起來很柔軟.皮膚很白.右耳上四個連起的黑色耳釘閃耀著.身上是一件純白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褲緊緊的包裹住修長的腿部.下麵是雙很舊的白色的跑鞋.看起來是幹淨明朗和叛逆另類的結合.
可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的瞳孔如掏空了一般.清清涼涼.樓下的夏落生抬起頭仰望.剛好看到他白白的嘴唇.空氣仿佛摻了雜質.呼吸的很難受.連忙撇過頭去不願再看那雙眼睛.不知道該不該離開的夏落生正猶豫不決時.少年突然就倒下來驚到了他.身體就如破碎般的摔倒在地從樓梯上一路滾落下來.
少年原來的位置站著一個女人.準確來說,是一個瘋女人.蓬頭垢麵.衣著破爛.女人呀呀的叫著就要撒腿跑下來.夏落生趕緊退到一邊.箭一般奔下來的女人拽起少年的後衣領使勁的拖,幾個遲來的保安跑過來製止住瘋女人.
[啊!啊!呀!雨!呀!啊啊啊---------]
女人拚命的掙紮.腦袋亂甩.嘴裏咿咿呀呀的叫著聽不懂的話.力氣大的驚人.差點掙脫四個保安.直到被捆住雙手扭到車上去.
[同學,來幫忙]
一個保安叫住夏落生,讓他背少年去醫務室.
[不去醫院嗎?]
夏落生有些擔心的問.
[你幫他付錢啊?付了他也沒錢還你,反正隻是昏迷而已]
保安一句話頂回來.順帶送了個白眼.夏落生沒再說話,打橫抱起昏迷不醒的少年往路邊走去.攔了輛的士.
[去附二醫院,快點.]
瘋女人是少年的媽媽.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後第二天死了.少年除了那個瘋了的媽媽外也聯係不到任何別的親人.住進了醫院也沒有人來看,
除了夏落生.
少年的傷比想象的要重,倒不是那天摔下來的緣故.而是身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虐痕.看起來像煙燙和棍子打的.還有小刀劃過的痕跡.
當夏落生把他媽媽的死訊告訴少年時也沒有看到他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眼神仍舊空洞幽深.
醫生說他有點自閉症.夏落生跟他說話也從來沒有回答過一句.清清冷冷.什麼都與他無關.即使罵的是他打的是他也無濟於事.
住院五天後夏落生買了些外敷的藥準備讓少年出院.跟他說要回他家收拾行李後住他家去.少年總算有點別的反應了,卻隻是淡淡的看了夏落生一眼,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你去哪?]
夏落生拽住少年纖細的手臂,攔在少年麵前.
[別管我.好嗎?]
這是少年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很輕很輕.不是想象中的冷酷.還用了禮貌用語.隻是很疏離.
[不好,一點也不好]
夏落生這時候可沒有時間研究他的聲音,握住少年的肩膀.直視著他很認真很認真的說
[我不是可憐你想要收留什麼的.我想讓你成為我的朋友更或者是親人.希望你明白.而且,你根本沒有地方可去.是想餓死街頭玩你的小脾氣還是好好麵對不做個懦夫你理智的好好想!]
少年身子晃了晃.臉色發白.兩人安靜的站在醫院空蕩蕩的走道上.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不時傳來樓梯間高跟鞋的聲音.
夏落生沒這個耐心繼續等下去.牽起少年的手走出了醫院.
[我現在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不會打算永遠穿這套衣服吧?]
說完還故意嘖嘖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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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湖路]
少年遲疑了一下.平淡的聲音響起.還是很疏離,並且多了一些絕望.
兩人去了少年的家.說是家還不如說是廢棄的倉庫.家具少的可憐.一張坐上去吱呀吱呀響的小木床,一張又舊又髒的桌子.
少年的東西也少的可憐.兩件舊衣服.看起來像穿了很多年的.褲子隻有一條半舊的.鞋子除了一雙白色的帆布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