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風,他自天而降。
下麵是無邊無際的大地。在溫和燦爛的陽光普照下,崇山峻嶺,綠樹蔥蔥。遠處有一座城池隱現於樹叢之中。但那城池怎麼看都顯得那麼樸素和古樸,他看不到任何能夠代表現代社會的高樓大廈。
這是在哪裏的上空?雅典附近有這樣的一座古城嗎?
這就是寧飛剛回過神來時的第一個念頭。
事實上,當他剛被漩渦吸進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自己身在半空之中。清新的空氣直撲鼻而來,這讓他精神一振。
看來那個漩渦的出口和入口一樣,同在半空之中。
可是,他還是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沙漏呢?怎麼不見了?
他的疑問馬上就得到了解答。
當他因為罡風的猛烈而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發現了那個沙漏,就在他的腦海中悠閑的轉動著,散發著柔和的金色光芒。
雖然他自認為自己很能沉得住氣,也因為對神話傳說的相信,不會對任何比較不可思議的事有太大的反應,還是小小的吃了一驚。
怎麼會在自己的腦海裏麵看到它?沙漏居然跑到了自己的腦海中。不會有什麼不妥吧?他使勁的晃動了幾下腦袋,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也許自己已經受到了什麼傷害了,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他想著,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也沒有什麼。那麼傷會不會是在腦子裏麵?他努力去感覺自己的腦海。
果然有了點變化。
腦海中反複不斷的出現一句用古希臘的語音吟詠的句子:
“眾神遺棄之城會合天上的星座,
十二宮的星魂聚集,
命運女神的長線將被改變。
流沙出現之時,
一切走向結局。”
這句話怎麼會在自己的腦海裏出現呢?他很清楚的記得,他從來沒有見過,聽過,也沒有想過這句話。但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印象的一句話,居然就如同有人刻在腦中一樣,是那樣的深入記憶,叫人欲忘而不能。
苦笑中,他睜眼開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變了模樣。去雅典的時候穿的衣服已經不知去向。現在身上穿的是一件非常古典的希臘式長袍。而原本隻有寸許的短發也變成了長發,迎著風揚起,到是很有點飄逸的味道。
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件長袍從何而來?他心中隱隱感到了些什麼。但是那種情況可能嗎?他強行止住了自己的念頭。
思忖中,他正緩緩向下降落,全身仿佛失去了重量,但矛盾的是,猛烈的罡風卻吹他不動。
腳下是一個很大的平原,自己離地麵大約有五千多米高。幸好他掉下來的速度十分的慢,不然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還不摔死才怪。這也讓他在著地前有時間考慮一些東西。
盡管從小都向往著在自己身上能發生些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還是有如在夢中的感覺。如果不是一切的感受都是那樣的真實,他會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不過他的性格向來隨遇而安,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必急著去找到答案,所以他還能夠冷靜的觀察周圍的一切。
高度逐漸下降,他可以看得更加清楚了。
目光向腳下掃去,他想知道自己將在什麼地方降落。
幾道寒光射入眼簾,他不覺順著光芒看去,不覺張口結舌,一時間腦海中一片空白。
一個宏大的場麵印入眼簾。
平原上,鋪著靠得很近的兩大塊黑呼呼和灰撲撲的雲狀物。不時有寒光折射上來。一些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隱隱傳入耳際,其中還間雜著人類的呐喊。那兩塊黑色和灰色的雲狀物接觸處犬齒交錯,而且不停變化,交界處如同蟲子般在雙方之中來回蠕動。
這是……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是兩支正在交戰的部隊。
這可能嗎?在現代的國際條件下,希臘有可能出現戰爭嗎?就算有戰爭,那也是超視距的戰爭,在飛機導彈的攻擊下,很多人連敵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已經被殲滅了,像眼前這種短兵相接的情況是在不可能發生,況且他還聽到了本不該存在的金屬撞擊聲,獨獨沒有聽見應該有的槍炮聲。
做夢嗎?或者下麵在拍電影?
離地麵越來越近了,他也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下麵蕭殺的戰場氣氛。他甚至可以看見血肉飛濺在半空中。
如此的真實,恐怕沒有誰能夠排出這樣的電影。更何況,在他能夠比較清楚的看見下麵場景的情況下,他看不見任何攝製人員,不,連一輛車都沒有,馬倒是看見了不少。
他心中剛剛被強壓下的念頭再次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