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就如同泄地的水銀,無所不在地充塞於所有能夠看到的地方。除了光芒,還是光芒。
拉奧一時間什麼都看不見。
“拉奧,睜開眼睛看看我的‘美杜莎之盾’吧。”波呂克塞娜嬌笑道。語聲中似乎有著極大的誘惑力,讓人忍不住要睜開眼睛向她望去。
拉奧急忙閉上雙眼。
美杜莎是出名的怪物。看見她的人都會變成石像。拉奧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怎會上當?他雖然不知道這一招有什麼樣的後著,什麼樣的殺傷。但是那肯定和傳說有關。那就是,絕對不能睜開眼睛,更加不能去看對方的攻擊。現在隻好閉上眼睛,靠著自己多年的戰鬥經驗來應對波呂克塞娜的攻擊。
就如同一個世紀般長久,拉奧沒有感應到任何東西。
什麼都沒有。沒有聲音,沒有殺氣,沒有動作,沒有攻擊,沒有小宇宙的波動。甚至,從閉上的眼簾上麵可以看出,連曾經有過的光芒都已經黯淡下來。
他用盡全部的感應力去感覺對方的位置,最少也要把波呂克塞娜的小宇宙找到。
可是他失敗了。
什麼都沒有。
他就像在一個渺無人煙的大漠上,在一個空曠的黑屋子裏。唯一能夠感覺到的,是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大聲的心跳。
他有種自曠古以來一直這樣孤獨存在的錯覺,而這一孤獨的存在,還將永遠存在下去,直到宇宙的終結。
更進一步,他感覺到自己身在漠漠的太空之中。周圍是無數的星辰。可是沒有人,沒有動物,沒有任何的生氣。
就像在一個惡夢裏。
快醒來吧!
他的理智提醒著他。
可是我真的醒不來了。我好累啊。讓我休息吧……
意識漸漸的鬆懈,模糊。
不!我不能!我在戰鬥!我要勝利,我還要一直勝利下去。我要帶領半人馬成為大陸的強者。我要向眾神清算半人馬的血債!
他猛然睜開眼睛。
一切煙消雲散。
眼前突然光芒大放,他的眼睛一陣刺痛。
然後他發覺自己已經變成了石頭!
他忘記了一點,“美杜莎之盾”是不能用眼睛去看的。
難道他就這樣敗了?
不,他沒有敗。
拉奧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體內小宇宙的流動。
他並沒有變成石頭。他隻是在幻象中被迷惑而失神的時候,讓波呂克塞娜的小宇宙將他全身禁錮起來。他不能移動。但是他還有肉身。
波呂克塞娜的笑聲傳來,就如同遠自天外。他隱隱約約的聽著:“拉奧啊,你早就成了一個空殼子了,居然還騙了我那麼久。你也算是有本事了。”
他開始把全部的心神集中起來,全力催發小宇宙的爆發。完全的爆發。
從來沒有聖鬥士會這樣做。隻因為小宇宙完全爆發的話,威力固然強大得有同天地毀滅,但那是以自己得生命為代價的毀滅。就算到了日暮途窮的時候,也沒有聖鬥士會輕易使出這一招。任何人在這爆發中,都會把小宇宙的能量耗用光,除了不死的神靈。人的靈魂是和小宇宙的能量息息相關的。沒有了小宇宙的能量,人的魂魄等不到到達冥府就會煙消雲散,徹底毀滅,再也沒有轉世的機會。這是真正的毀滅,完全的形神俱滅。
波呂克塞娜想不到他會使用這一招。因為就算死去,也可以通過轉世重新複活過來。然而一旦形神俱滅,那就永遠的失去了存在的可能。這是沒有人能夠接受的。尤其對於他們這樣的強者,生死他們已經能夠在所不計,隻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終有卷土重來的一天,也因為這樣,他們更加害怕會徹底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