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摸了摸下巴,“這主意不錯,大一我認識個學妹,挺好的……”
韓帥一聽,蹦了起來,“靠!我說這年頭不論男女怎麼都興給人當媒婆啊?”
“沒辦法,誰讓咱都是你哥兒們?”楊龍嘿嘿笑著,“不能眼睜睜地看兄弟孤身一人自舔傷口啊!”
就在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諾基亞的新款,範崇華前陣剛快遞過來的。
翔天瞥了一眼短信,匆忙套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林威從窗口探出腦袋,看了看樓下的情形,“行了,甭提他操心了,丫又跟著大款揮霍去了。”
翔天美滋滋地鑽進車裏,誰說他韓帥孤家寡人沒人疼的,簡直瞎了狗眼。範崇華今早剛從G市回來,想著好些日子沒見這小子,也不知胖了瘦了。翔天一路上哼著小曲,悉數著晚上要幹的事兒,好久沒放肆了心怪癢癢的。
打完保齡球,又是電動,到了十點又開了個房K歌,範崇華坐在那兒聽這家夥把信的歌從頭到尾唱個遍,每一首都吼得聲嘶力竭,好似要掀翻屋頂。蹦累了就歪倒在沙發上,音響裏傳出阿桑的《寂寞在唱歌》。範崇華拿紙巾替他擦汗,“這陣你要覺得無聊,隨時給我掛電話。”
“沒事兒……”翔天把頭埋進胳膊裏,“習慣就好了,老麻煩你我過意不去。”
“有什麼過意不去的?”崇華摸著他的腦袋,“反正我也一個人。”
“……”底下忽然傳出咯咯的笑聲,“那你也別陪我耗著……時間不等人,再這麼耗下去你就成老頭了。”
“死小子說什麼呢!”範崇華一把將他拽起來,“去,下一首替你點的,接著唱!”
韓帥嘿嘿接過話筒,瞪著屏幕“你快回來”四個大字一看,“靠,你怎麼給我點了這麼首老土的歌!”
夜裏12點,冷風過境。翔天口幹舌燥,往自動售貨機裏一個個的塞硬幣,捧了一打在路邊就往肚裏猛灌。涼風鑽過衣領直灌胸口,他反複想起晚上楊龍說的那話:他能陪你一輩子?他不知道,這年頭分分合合是再平常不過的事,麻木久了也就失憶了。
範崇華把車開出來的時候,這小子正踢著喝空的啤酒罐,嘴裏還哼著:世界末日不夠遠,不是愛你的終點,見崇華走過來,頓時打了個酒嗝,指了指天,“嗬嗬,今晚的月亮……賊圓。”
崇華一愣,小祖宗喝醉了。
大奔開回了郊外的別墅。到了目的地姓韓的小子還沒醒,範崇華於是隻得把他給背進了屋。翔天一著沙發就抱著靠墊流起了口水,崇華輕輕揪他的臉,“起來!把人洗幹淨了再睡。”
迷迷糊糊之中就給拽進了浴室,崇華見他乖乖脫了衣服放心地走了出去,孰料剛一轉身,背後“撲通”好大一聲,小子摔浴缸裏了。
崇華不忍地折回,把他扶正又把熱水調好,坐在浴缸邊上生怕這家夥洗著洗著又睡死過去。
韓帥磨磨蹭蹭地玩著肥皂沫,沒洗多久腦袋就歪了。崇華看不下去,替他擦起了身,翔天起是扭動了幾下,繼而乖乖聽任擺布。
崇華深吸一口氣,慢慢別過臉,指尖順著胸膛往下。
忽然,翔天打了個噴嚏,半眯著眼,伸手一拽,範崇華便猝不及防地被拖下了水。溫熱的水讓他體溫深高。該死!崇華撐起身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摸上了翔天的大腿。
那小子深深喘息著,突然抓緊了水下的那隻手,緩緩遊移。崇華感到窒息,心中的魔鬼一觸即發。
翔天依舊不依不饒,兩人互相糾纏著,約挨約近,摩擦取暖般。
崇華知道這是一直以來所向往的,卻也是無法逾越的界限。翔天的麵色潮紅,欲望在溫柔的撫摸中得以解放。
範崇華慌亂地站起來,掐滅了浴室的燈,離開。
黑夜讓人看不清真相。
翔天感到離開的空虛,其實早醒了。他站在鏡子前,盯著漆黑無助的自己——
原來人類都是害怕寂寞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