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兩人哪還打得起架,手忙腳亂的掙紮爬了起來,向白小鬆一邊叫罵一邊追了過去。白小鬆感到很累很累,奔跑的速度比起體育課的成績差多了,整個世界似乎都模糊了,但是他清楚知道,他不需要跑多快,隻需要比後邊兩人快就行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已經感覺不到後邊的聲息很長時間了,才氣喘籲籲的拐到一處角落坐了下來,這一刻,他感到十分充實和滿足。一直深深地喘了二十幾口氣,他才用發顫的雙手慢慢打開紙袋:裏麵是一瓶500毫升的怡寶和一小袋嘉頓蛋糕!
“值了!”這是他唯一的感想。
白小鬆毫不猶豫的將水和食物消化掉,因為他不知道路上碰見其他人還有沒有能力將這些東西保存下來。雖然現在再給他十幾個那樣大的蛋糕他也吃得下,但總算恢複一點體力了,休息了一會,他又繼續朝家的方向走去。還好剛剛逃跑的方向他刻意往東邊跑,不至於現在走回頭路。根據一些模糊的記憶,他現在身處南丹路附近,走了將近一半路程了。
在給自己打了一會氣後,白小鬆繼續接下來的行程,也許已經習慣了在廢墟行走,接下來的一段他感覺輕鬆一些了。但是在離家還有一公裏左右的時候,他走不下去了。之前雖然路沒有了,累一點還可以行進,而現在,攔在他麵前的是一片水窪,他試著行進了幾十米,水位越來越深,最後水已經漫到了他的胸部,實在無法繼續走下去了,他隻好退了回來。在記憶裏頭,這附近的地勢並不會突然降低,他嚐了嚐水,鹹的,是海水。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宛平路以東整塊陸地都下沉了,沉到了海底,也許浦東都不複存在了。這一刻,在白小鬆的腦海裏,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了,起碼是他個人的世界末日來臨了。
白小鬆在窪地邊呆了很久,附近不時有模糊的人影經過,他沒有在意,也沒有人在意他。其實白小鬆也明白,在這樣烈度的震級下,即使他的家沒有陸沉到海裏,父母的生存希望也很渺茫,因為沿途他看不見任何高樓幸存,而自己的家卻是在22樓。生活在這種鋼筋水泥結構的都市裏,一旦地震災害的烈度超過了城市所能夠承受的極限,城市將會成為集體埋葬人類的墳墓。
“白小鬆,是你嗎?”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白小鬆有點麻木的望過去,隻見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少女正關切的望著他,少女臉上粘著不少灰泥,但仍難以掩飾她的美麗,運動服髒兮兮的,也掩蓋不了她傲人的曲線。少女似乎喚回了他遠久的回憶,他的同班同學兼夢中情人周婉,此刻正關切的望著他。白小鬆心中莫名的衝出一股暖意,他很想抱著周婉放聲的痛哭,但最後他還是忍住了,忍住的是他的肢體,兩行淚水仍然控製不住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