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黑衣人,流溪又細心的替他查看了身上的傷口,向管雲荷稟告道:“小姐,他是什麼人,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小姐,你……”未等管雲荷回答,流溪又驚呼起來。方才注意力一直在黑衣人身上,並沒有注意到管雲荷。流溪急忙放下黑衣人,替管雲荷檢查起來,她的衣衫被燒得東一塊西一片的,所幸的是沒有燒到肉裏。她的臉色蒼白得很,像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我沒事。”管雲荷笑著安慰道,一邊用手拍拍流溪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擔心,可是手卻仍止不住的顫抖著。
一看到火,那場噩夢再一次襲來。她多怕自己逃不出來,也幸得老天眷顧。
“小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唆使您上山。可是如今這位公子傷勢很重,奴婢想先替他止了血,等他穩住傷勢,隨小姐責罰。”流溪請罪道。
流溪能對一個非親非故的人關心至此,除了他有一副人畜無害的好看皮囊,也隻能用醫者父母心來解釋了。而流溪至始至終,連他的臉也未曾多看一眼,顯然是後者。
管雲荷看著流溪麻利的替黑衣人處理著傷口,絲毫沒有避諱,不由對她更是刮目相看起來。上一世,她是多無能,才埋沒了這個人才。也算是老天待她不薄,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倒是對身邊的人都有所改觀。
處理好了傷口,流溪又替黑衣人包紮起來,至始至終,他都未曾醒過來。
太陽昏昏沉沉的在西山偏倚,二人守在黑衣人身邊,卻怎麼也等不到他醒來。
管雲荷看著遠處的法禮寺,火已經被撲滅了,但是並沒有看到有人往這邊走動。這黑衣人獨來獨往,若是有伴的話早就尋來了,隻怕……總不能在這兒守他一晚上吧!
忽然腦子裏蹦出個名字來,管雲荷急忙吩咐道:“流溪,你再回去看看你師傅,順路去法禮寺尋一個叫靜空的和尚。”
“是,小姐。”流溪感激的說道,管雲荷並沒有責怪她把自己帶上山,還看出了她的心中一直記掛著師傅,這份情,她銘記於心。
夕陽染紅了半片天,卻因方才的大火,管雲荷有些無心欣賞。
“良辰美景,奈何天!”一個低沉的男聲忽然響了起來。
良辰美景奈何天,管雲荷跟著輕吟了一句,不自覺的吟出了下一句來:“賞心樂事誰家院。”熟悉的字句在腦子裏融合,一抬頭,忽然看到亭子上懸著早已褪色的牌匾,牡丹亭。
傍晚的微風送來,倒有幾分春日的味道。
上一世,她無意中拾獲了個話本,甚是喜歡,說的便是牡丹亭的故事。沒想到這裏竟也有一個牡丹亭!
書裏說,麗娘起死回生,倒是和她有幾分相似!
她也是……慢著!方才是誰在說話?
管雲荷回過神來,黑衣人已經坐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管雲荷。
“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吧?”黑衣人嘲笑道。
管雲荷不知他的論斷從何而來,不免有些惱羞成怒,堂堂相府的嫡出大小姐也算不上大家閨秀,恐怕放眼看去京城也沒幾個能稱為大家閨秀的了吧?
“你又怎麼知我不是大家閨秀?”話裏生氣又帶著滿滿的不屑,話畢管雲荷才反應過來,她那一身的男兒裝,在黑衣人眼裏不過是掩飾。早不知在什麼時候,他就知道了她的女兒身,或者是方才在密室裏,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