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仔不吱聲了。
小陳感歎道:“出來十幾年了,錢沒有賺到,希望真的那天回去了,起碼還知道在南非有幾個可以交心的朋友,但說真的,來德本這一趟,讓我覺得連這麼一點要求,都是奢侈了。”看看悶著頭,慢慢地扶著自己往前挪的蝦仔:“其實假如鄒師傅不死,他倒是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這一點你不反對吧?”
“當然,可以說,他幫過我很多。”
“你也幫過他很多,這也就是為什麼哪天你中槍掉海裏,我還是把你撈起來,我相信你不是個隻看到錢的人,至於你後來為了雄哥拿著槍對我,我也知道,你隻是嚇唬我,你不會對我開槍,以前的事,算了吧!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騙我了。”身後,一台車的遠光燈提醒著小陳,蝦仔伸出手,豎起大拇指,那台車嘎然停在兩人的身旁。
“我能幫你們什麼嗎?”探頭出來的竟然是個黑婆。
小陳彎下腰去:“夫人,我們倆要去前麵不到十公裏的一家汽車旅館,你能載我們一下嗎?你要多少錢車資,我可以給你。”
“上車吧!”
在途中,小陳問黑婆:“夫人,你就這麼相信我們兩人,你不怕我們是壞人嗎?”
黑婆哈哈大笑:“中國人裏麵有壞人嗎?”
黑婆的回答,讓小陳感覺到臉上有點發熱。
。。。。。。
跟阿齊茲分手後,湯姆看看已經是下半夜了,幹脆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這一路上,腦子裏想的隻有一件事,這盜賊怎麼就這麼笨,自己撞在槍口上了?另外這貝奇怎麼就算得這麼準,這盜賊會去自己的家,畢竟南非人在家裏存放現金的人不多。嘴裏叼著煙,靠在沙發上的湯姆很快就有點睡意朦朧,突然落下的煙灰把他湯醒,也讓他醒悟到,肯定是早上貝奇找到那個偷東西的人報仇去了,結果讓人家回來尋仇,但假如這個設想成立的話,這事還會是陳這個家夥做的嗎?難道他不知道貝奇是警察?他那天來自己的辦公室,光碟中得那個便裝警察分明就是貝奇,難道他不知道嗎?假如知道還去惹警察,隻能說明一件事,他活得不耐煩了。但貝奇也怪,財務公司丟了錢,他是受害者,怎麼不名正言順地叫同事去抓人,而是自己去惹人家呢?還有假如是貝奇找人做的事,哪他為什麼在事發之後卻躲起來,難道是有人栽贓?
這樣一想,睡意全消,打開窗,海港的汽笛聲和陣陣的海風時迎麵撲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褲袋裏的手機響了,是邁樂,湯姆翻開聽筒:“頭,在愛德華港發現貝奇等五位同事的屍體!”
這一下,湯姆楞在哪裏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真他媽的越急越見鬼,看來也不用想著辭職的事了,警察局長這個位置是沒有理由再讓自己繼續再坐下去的!
“頭,你怎麼啦?”聽筒的對麵,邁樂在呼叫。
湯姆按按發漲的太陽穴:“怎麼發現的?你別像阿齊茲告訴我的一樣,是接了個匿名電話然後找到他們的?”
“頭,你真是料事如神,就是像你說的一樣!”
一個陰謀,一個策劃精密的陰謀,策劃這個計劃的人,一定知道陳等中國人的脾氣,所以一環扣一環,到貝奇的屍體被發現,這又把能找到的線索給掐斷了。但這貝奇的財務公司和假鈔工廠有聯係嗎?唯一解釋的就是,假鈔工廠的假錢,是通過貝奇的財務公司流通到市麵上的,這一想,又是一身冷汗,但轉念一想,怎麼銀行就沒有任何反應,答案隻有一個,這個假鈔工廠才剛開始,並且故意扔給警方的,隻是一個可以被廢棄的地點,真正的工廠,現在還在加快地運行呢?這才是正點。想到這,才記起來邁樂在等著自己,於是把嘴靠近話筒:“發給我地址,我現在就趕過去。”現在沒有閑工夫再扯蛋了,這各方大元來到德本之前,這些事必須有個交待。
離公安部長來到德本的時間還有三天,離《非盟大會》召開還有六天,心裏急啊!忽然想起,這昨晚疑犯逃走的車,今天欲置疑犯於死地的警察的屍體,怎麼都在德本以南?是否策劃陰謀的人,想要告訴自己什麼?還是想要借自己的手,做些什麼?而這個人又是誰呢?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的目的又是什麼?想不明白,但還是禁不住地去想,這幾十年的老警察了,突然感覺得這幾十年自己很幸運,要是自己剛當警察就碰上這麼一個對手,哪別說還過了幾天當頭的癮,說不定自己的骨灰都已經早就變成魚的食物了。
東方的海麵上已經快要發白了,發現屍體的地點是一個“G”字型的海灣的內裏,也就是說,貝奇他們幾個人,連最後的陽光都沒有權利享受到,就都莫名其妙下地獄去了,不用細查了,現場擺著的明顯就是謀殺,五個人全部都是背朝天趴在沙灘上,海水泡著一半,後腦血淋淋地一個槍洞。看得出是個很有經驗的人幹的,不是退潮,可能人還淹沒在水裏,所以也不用去想現場能留下什麼痕跡了,潮水早就把腳印手印已經遺棄物給帶到海底了。湯姆帶上橡膠手套,蹲下仔細地查看著屍體:“除了貝奇,他們身體其他地方還有傷。可能是在他們家裏的時候就受傷了。”站起來掏出電話:“阿齊茲,能確定貝奇家的槍擊案有多少人參與嗎?還有,當時他們開的是什麼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