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秋山倚香，伴水撩人。
三個月前，龍悅在秋山上搭了間房子，與龍翰凱在此住了下來，兩人平時捉魚打獵，一邊在秋山欣賞美景，一邊查尋傳說中的白發童顏的神醫。可惜一直沒有進展。
入冬後，秋山漸漸轉寒，秋天的美景也削減了。
龍翰凱終於受不了單調無趣的日子，直說要回京城，龍悅找了三個月始終未能找到想尋的人，就順著龍翰凱的意思，出了秋山，雇了馬車打算回京城去。
一路上，兩人依然悠閑過活，短短幾日的行程，兩人東磨西蹭竟用了個把月才回到京城。
快到京城的路上，龍悅因為趕路走得太累睡著了。醒來時，龍翰凱沒有在馬車裏，龍悅連忙下了馬車找尋，找了許久，才在離車道很遠的溪水邊找到他。
龍悅遠遠看見龍翰凱坐在溪邊，心裏才塌實了。
沒有出聲，輕輕走近，隻聽龍翰凱嘴裏喃喃說著話，默默在流淚：“等死的滋味太難過了。不如尋個安靜地地方死掉算了。”
“你那麼想死？”龍悅顫聲問。
龍翰凱聽到龍悅的聲音，全身一顫，抹了把臉上的淚水，靜靜轉身看向龍悅。
“你死以前，先殺了我。反正沒了你，我也不想活了。”
龍翰凱眼淚又流下來：“我已經一把年紀了，就是死了也就算了。你還年輕，說什麼死不死的。”
龍悅走過去，伸手攬住龍翰凱清減的身軀：“死是遲早的事情。我們都躲不了的。若是不和你一起赴死，下輩子我們還是有年紀橫在中間。幹脆這輩子一起死，下輩子投胎時，我們就投到兩戶相鄰的住戶，從小開始互相監視對方長大，然後結婚生子，直到將來又死在一起。”
龍翰凱笑道：“若是又是兩個男人怎麼辦？”
“是男是女有什麼關係，若是兩個都是男人，隻好不生小孩了，還是一直相互糾纏，到死為止。”
“你也太固執了。”龍翰凱搖搖頭。
“反正我不許你先死，讓我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你。”
“……你當真要和我一起死。”龍翰凱認真的問龍悅，眼中有淚光閃動。
“我們活在一起，死做一堆好不好？”
“我答應你。”龍翰凱眼淚又流了下來：“為了你，我能多活一日則多活一日，等哪天上天真的不放過我，我們就一起死。”
龍悅緊緊擁住對方。
龍翰凱將眼淚抹上龍悅肩膀，嘴裏輕聲抱怨：“跟你在一起，我越來越象個女人一樣，動不動就哭。”
龍悅輕笑：“若是你在床上肯象個女人就好了。”
龍翰凱也笑：“堂堂男子漢，又是你長輩，怎麼也不能讓你給欺負了去，你遷就我就遷就到底才是，而且你年輕力壯，我若是被你按著折騰，這命可當場要丟掉。你可就此冤枉著要跟著死哦。”
龍悅苦笑：“隨你就是。”
龍翰凱有些得意：“算你懂得尊重長輩。我覺得身子有些寒，我們先回去馬車吧。”
“嗯。”
龍悅扶著龍翰凱的身影漸漸遠去，溪邊隻剩一彎清水見證了他們同生共死的誓言。
***
過了若幹年後，龍悅與龍翰凱再次回到了這個地點。
風景依舊，水卻不再是當年的清水了。
歲月在兩人的臉上都刻畫了些許的痕跡。
“十年了。”
“十年了。”龍悅幸福地擁著懷裏依舊健在的愛人。
“原以為九命丹紅一顆能救我幾個月，兩顆也隻能救我半年而已，想不到我活到了現在。”龍翰凱感歎。
“我早說過了，九命丹紅可是我師叔祖的靈丹妙藥，絕對可以起死回生救活你的。”
龍翰凱瞪了龍悅一眼：“當年你不也是擔心我會死去，整天提心吊膽的。”
“嗬嗬，九命丹紅就隻有五顆，全讓你一個人吃下了，我怎麼知道他的功效多少呀？你可還記得錢金金八年前見你不死，又氣又喜的表情？他心疼他的藥，又歡喜你活著。”
“哼！！若不是他，我怎麼會受死去活來的罪？還敢心疼藥。”
“若不是他，我們也許沒那機緣巧合能象現在這般生活。該謝他還是怪他，我覺得都不是那麼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們都還活著，而且能如此幸福的彼此擁有。”
“也是有道理的。”
龍翰凱又再偎緊些龍悅。
能這樣生活，該怪錢金金還是該謝他，都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經曆了那些事情。還能彼此擁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