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因為火雲菜被燒傷的嗎?”常照武話語中雖然帶個“嗎”,但他心中已經接受了他們的說辭,火雲菜引起的火焰還不是普通人間的火,灼熱異常,常照文就算廚藝再怎麼了得也不過是肉體凡胎。而且這樣東西的處理非常艱難,就算是火性妖怪也不是所有都能的扛住。
常照文沒有回答他,隻是臉色白得嚇人,如果細細觀察會感覺到他的手指還在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著,一直貼在他身邊的黑袍人連忙伸出手去,幫他將先前褪下來一截的露出了受傷手腕的黑色皮手套又拉了上去。很顯然,常照文還不是很習慣將傷口如此直接的暴露在空氣中。
常照武注意到黑袍人手上戴著和常照文一樣的手套,遲疑了片刻:“難道你也……你是誰?”
黑袍人似乎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但是聲音很輕,又隔著厚厚袍子,常照武沒能聽清他到底說了些什麼,隻感覺一陣勁風迎麵撲來,原來是黑袍人突然抬手,手臂上圍繞著的寬大的袖子掀起的氣流。隻見一隻被黑色皮手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掌,五指彎曲,一把揪住遮住了他麵容的黑色布罩上,似乎像是想要掀開,但最後還是垂下了手。
刺耳的嗓音又響起:“我是文老板的助手何衝,他處理火雲菜的時候我也在現場……”
“那你也……”常照武一愣,脫口而出。
黑袍人點了點頭:“不過,當時我離文老板尚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但即使如此,我當時還是直接被火浪掀翻,砸在牆上斷了一條胳膊。臉和氣管也都被烈焰灼傷,不然我說話也不至於這副鬼樣子,算了,我還是不露臉出來嚇人了……”
說到這裏,黑袍人停了下來,但旁人仍然能感覺到他那種劫後餘生,心有餘悸的恐懼,“雖然我的傷不輕,但比起師父來……誒!至少我現在說話和行動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這麼說,常照文你除了嗓子壞了,連行動都出狀況了?!”常照武敏銳地從黑袍人的話語中捕捉到了意外的線索,他上前一步直勾勾的盯著常照文,他需要一個肯定的答複。
常照文的頭輕輕的點了點,猶如一記重拳直接砸在了常照武的心頭,難道常照文真的變成了一個廢人?!按照他們兩兄弟的特殊關係,此消彼長,常照文出了事情對常照武應該是一個利好,可他卻往後退了半步,感覺比常照文本人還沮喪和無奈:“那現在怎麼辦?”
既然常照文都傷成這樣了,估計根本無法繼續下廚,常照武瞬間心頭湧起了一陣無力感,他從來沒有想過被他給予厚望的常照文會倒在這種意外麵前,唉,人算不如天算,難道這就是命?
常照文卻變了,他含糊地發出了幾個音節。
“越火醬,我們這次來是為了這個。”血修羅突然說話了。
“他人都這樣了,還能做越火醬嗎?”常照武語氣突然停滯,“越火醬帶有強大的避火效果,邏輯上應該對世間一切的燒傷有立竿見影的治療作用,莫非……你們是想求我為你們做越火醬?”
“當然不是,你以為我們傻嗎?指望你來做越火醬?”血修羅的話語裏透著一股強烈的不屑,“你根本就做不了這個,不然你也不會如此好心主動將菜譜透給他了,你應該也急著要用越火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