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變的快,也沒注意到他,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幅畫上,沒人看他。他衝鄭錚使了個眼色,眼神裏滿是詢問之意。
麵對白鵬充滿了詢問之意的眼神,鄭錚微微笑了笑,向白鵬輕輕點了點頭,示意白鵬寬心即可。
鄭錚的意思白鵬看的明白,他雖然依舊是滿心疑惑,但是也隻能暫時壓住心底疑惑,免得被別人看出破綻來了。
“這幅畫……”
徐老頭摸出一副老花鏡戴上,湊近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然後摘下眼鏡來坐下來,揉了揉眼。他說了這麼三個字,卻緊鎖著眉頭沒繼續說話,微微的搖著頭,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
鄭錚看了看徐老頭,見他沒說話,就看了王康一眼,卻見王康隻是看了這幅畫幾眼之後便自顧自的把玩著自己的那茶盞去了。
不對吧這個……
鄭錚琢磨著有點不對,這種情況下王康再沉得住氣也得多看兩眼,看看這幅畫是真是假吧?但是他現在這樣,是怎麼個意思?難道說他這一兩眼就看出真偽來了?這也不夠科學啊……
心裏電轉一樣的轉過了數個念頭,鄭錚心裏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答案:王康並不十分了解古董,至少他對鑒定古董這方麵沒什麼特別深的造詣。
將這個答案左右想了幾遍,鄭錚越琢磨越覺得這個想法是正確的。別的不說,就看白鵬吧,他作為王康的師傅,對古董的鑒定也不是特別的在行,他在行的是做這見不得光的生意,鑒定古玩的本事遠不如做生意的本事。師傅都是這樣了,徒弟怎麼樣那也就有數了。
想了想,鄭錚心中暗道:“嘖……我還是把古玩行裏的習慣帶到了這裏來了。不管是黑市還是盜墓、銷贓之類的事情,為首的人最重要的並不是鑒定古玩的本事,而是統禦眾人的手腕,處置內外事務的本事。鑒定古玩的本事再強,不過是一個高級的鑒定師而已,這種扛把子或者預備役扛把子手下不會缺這種人。”
鄭錚以己度人,總覺得能成為一個勢力中的領頭人的鑒定古董的能力應該也是最強的,卻忘了自己可不是單憑著鑒定古董的能力就和白鵬達成合作的。現在想明白了這一點,鄭錚就徹底明白了王康的來意到底如何了:沒別的,就是來看看召集了買家過來的白鵬的底細,為日後的事情早作打算。
知道了這一點之後鄭錚輕鬆不少,但是也不敢太鬆懈,萬一這是王康故意給自己下的套怎麼辦?不過這要是沒什麼意外的話,那自己接下來就隻要應付一下這些買家就行了,事情倒是簡單了不少。
說了半句話沒怎麼繼續說話的徐老頭沉吟了一陣,竹竿兒一樣的幹瘦指頭下意識的叩著桌麵,說道:“這幅畫……可是有意思。嘖……真有意思。你們也看看吧。”
說著徐老頭就要閉上眼養神去,看起來是短時間內是不準備說話了。一邊的幾個買家登時就坐不住了,他們都是以徐老頭為首,現在徐老頭不說話了,這可如何是好?
要說這是一般的情況那也就算了,可是現在這一方麵是主家白鵬,另一方麵是徐老頭帶過來的王康,剛徐老頭又讚賞了一下白鵬那個叫小鄭的手下……徐老頭現在是個什麼態度這誰都不知道,看畫容易,這怎麼說話可就難辦了。
眼看著眼下的這個爛攤子是徐老頭一手搞出來的,現在徐老頭明顯的是撒手不管了,這可不行。
有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嘿嘿笑了幾聲,說道:“徐叔啊,別啊,我們都看著您呢,眼光都不如您呐……您說說,您說說,我們聽著您的說法。”
中年人這話一說,鄭錚再一看其他買家一副伸直了脖子看著徐老頭的表情,心裏也揣摩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他心裏嘿嘿一笑,有點看熱鬧的想著:“喲嗬?有意思了,行了,等著看這徐老頭怎麼說吧。”
現在輪到徐老頭難辦了。這出戲到了現在可怎麼繼續唱下去?本來帶王康過來,也是王康這個他挺看好的後輩來求來了,徐老頭也想借著這個機會看看王康到底有多少深淺高低,要是確實比白鵬更強一些的話,徐老頭也樂意和王康合作。他也是借著這個機會,讓這些個買家也認可了王康,以後也好讓王康好立足。
可是現在這……這幅畫徐老頭也看出來不差來了,可是這話怎麼說?說白鵬的這東西是貨真價實的名家手筆?那不就徹底違背了今天來的本意了麼?
徐老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