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我是瑪卡斯,黑暗之神,是我在你出生之前就給予了你黑暗的力量!是我選中了你,作為黑暗的繼承者。你應當感到榮幸,你應當聽從我的召喚!”
“黑暗……”洛衫潰散的眼神裏忽然閃過了一絲微弱的光。“是你給了我黑暗的力量?”
“小子,你總算明白過來了麼。”那個聲音還在笑著,充滿了張狂的味道。“我選中了你,選中了你作為我的接班人,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關注著你,但直到現在,你的黑暗力量才第一次真正的顯示出來。你想要力量是吧,你想要強大的力量去完成你的願望,滿足你的欲望是吧?那麼你就聽從我的指示,把你的身心祭獻給我,你就能得到黑暗之神無邊的力量。繼承我瑪卡斯的衣缽。怎麼樣,不用猶豫了,你給我我想要的,你自然能得到你想要的,兩全其美,皆大歡喜。”
“隻要,隻要你獻出你自己的靈魂。”
洛衫小時候父母便告訴過他,在這片大陸之上,人並不是唯一主宰的力量,在他們之上還有強大的神祗,包括死神,包括黑暗之神和光明之神。神明掌管著一切自然的力量,甚至包括人的生老病死。
然而,千萬年來,人類通過自身不懈的修煉,終於也能夠達到神的境界。便是所謂人境界中最高的一界,人神。從此神明的力量不再至高無上,也不再能夠主宰這個世界的一切——盡管千萬年來達到人神境界的人類寥寥無幾,但神明卻也因此感受到了無限的壓力,雙方因此爆發了數場大戰,雖然每一戰都以神的勝利而告終,但是他們已然沒有力量完全消滅人類,反而他們自身有限的數量在血戰中不斷減少,而人類卻越戰越勇,勝敗的天平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變得不可預料。神祗明明白白地知道他們不可能奪回原本的主導地位了,但卻不甘心放棄對這個世界的統治,於是便尋求各種各樣的方法增強自身的力量,瓦解人類。光明之神通過引導和開化,意圖以兵不血刃的方式解決神與人之間的爭端,死神則遊蕩於九幽之地,瓦解那些墜入地獄仍意圖返回人間的強大的靈魂,吸收他們的力量。而黑暗之神,在當年血戰後僅剩獨自一人的瑪卡斯,則將視線放在人類自身,用黑暗的力量腐蝕他們的內心,獲得人類祭獻的靈魂,驅使人類為他作戰。
可以說,在所有的神明之中,黑暗之神瑪卡斯的手段最為緩慢而艱難,但最終成效也最大。一旦成功,力量便能如同滾雪球般迅速擴大。而洛衫,便是他的第一個試驗品。
一旦失去了自己的身心與靈魂,原本的洛衫也就灰飛煙滅了。他將失去他原先奮戰的目標,不論是父母也好,那個從未謀麵的蕭天也好,在他心裏都將不值一提。畢竟,作為黑暗之神的奴仆,他還需要去考慮什麼旁人的死活呢?
“決定了嗎?將你的身心祭獻給我吧。”瑪卡斯的聲音在一瞬間變得更加攝人心魂。那本來便是人類所難以抵擋的力量和誘惑,何況這股黑暗之氣一直籠罩在洛衫的心中,長達二十年之久,本來就與他的生命同氣連枝一脈相承,性格本就軟弱的洛衫,就算是能夠抵擋外來的誘惑,又怎麼能夠對抗他的內心?
“好……”朦朧之中,洛衫喃喃地吐出一句話。
“我……從此……”
“啊!”然而,就在這電石雷火的一瞬間,卻忽然有一聲少女的驚呼,突如其來地傳進洛衫的耳際。這聲音是那樣的清脆動人,即使是被瑪卡斯黑暗之神迷惑中的洛衫,也是聽得清清楚楚。他這一驚,原本已經快要被控製的神智瞬間清醒了過來,籠罩在身邊黑暗之氣失去了支持,也迅捷地退縮進了洛衫的身體裏。
瑪卡斯的聲音消失了,因為那個少女的驚呼,在這一場交手裏他居然敗給了洛衫。他這一消失,所有的黑暗力量也就煙散雲消,洛衫的意識也重新清醒了過來。
洛衫睜開眼睛,隻見十多丈之外,一個白衣白裙的少女正怔怔得站在那裏,望著他,眼裏滿是驚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