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衫從來沒有住過這樣豪華的房間,甚至在父母被抓走之前,艾米多德鎮上,也從來沒有見過這般高檔的住處。高達五層的房舍,用獸首,壁畫和鎧甲裝飾起來的走廊,金碧輝煌的房間和巨大柔軟的天鵝絨床墊,任何一樣都是他從未見過的。
剛醒過來的時候,仆人們就已經推來了銀製的小餐車,小金盆裏是飄著玫瑰花瓣的清水和粉白的毛巾。抹一抹臉,頓時神清氣爽。身邊是嶄新的衣褲鞋襪,從裏到外一應俱全。洛衫感受著陽光從半開的窗戶裏照在臉上的愜意,隻覺得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他心裏仍然記掛著沁妍,於是匆匆換好衣物之後,就衝出了房間。然而洛夫古德山莊的房子是如此巨大而四通八達,他才走幾步,就不可救藥地迷了路。
“有人嗎?”方才還簇擁在房間門口的仆人們此時卻一個也找不到了。洛衫茫然地大喊了幾聲,卻始終沒有人回應。無可奈何之下,他隻能沿著走廊繼續向前。好不容易找到樓梯了,走到一層,他卻發現自己隻是陷入了一個更大的迷宮。
沁妍,她究竟是在哪裏?昨晚洛夫古德子爵明明說彼此的房間隔得不遠,可是,為什麼走了這麼多的路,連一個仆人都沒有遇上?
他又朝前走了幾十步,轉過一個彎,大片的陽光驀然射進他的眼簾。
是門口。洛衫欣喜地想,連忙加快了腳步,朝那扇洞開的門走去。蔚藍的天際再一次出現了,與之一起的還有一整片寬闊的草場。數十名身穿布袍的人聚在這裏,兩兩分組,似乎是在練習各自的法術,不時有光芒劃破天空。這些人大都隻有低中級“人徒”的實力,釋放的法術也大都不過如此,然而數十人同時施法,場景還是頗為壯觀。
更遠一些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木台,台上有兩名劍士正在較量。你來我往,鬥得好不激烈。台下密密麻麻圍了百餘人,有些一看便是莊裏的仆人,有些則是身穿鎖甲腰配長劍的戰士,也有極少數手執長杖的法師,都在對台上兩人指指點點。木台的北麵,有數十張金漆的木椅,坐在正中間的赫然便是洛夫古德子爵,拈著一隻銀杯,正在朝他微笑。在子爵身邊是一個白衣白裙的少女,嘟著小嘴,不是沁妍卻又是誰?
洛衫心裏不由一陣激動,穿過那些正在施法的術士們,快步向木台走去。沁妍也看到了他,卻隻是微微一笑,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下。洛衫方才坐定,就有仆人端來甘醇的蜂蜜酒和果盤。他隨便撚了一粒葡萄吃了,隻覺得甘甜爽口,幾乎勝過了他以前吃過的所有美食。
“今天是一半年一度的莊園比武賽。”沁妍小聲地對他解釋道。“我們山莊每年都要舉行一場這樣的比賽,以劍術或是法術論輸贏,最終的勝者可以得到一百枚金幣的獎勵。現在戰士的比賽已經進行了快一半了,台上那個紅色頭盔的是斯拉克-李,另一個是謝菲爾德,他已經贏了四場了。我押了二十枚銀幣在謝菲爾德身上,你要不要也試試看?”
“我?”洛衫笑了“我可沒有銀幣呀。”“這倒沒事,我有錢。”沁妍說著取出一個小小的錢袋來。“喏,給你,一共四枚金幣,給你兩枚,也就相當於六十枚銀幣了,你拿去玩吧。”
“那等我贏了錢就還你。”洛衫接過了金幣,訕訕地說。從他進到洛夫古德山莊以來,見慣了富貴人家種種奢華,他心裏不由油然而生一種自卑感。現在沁妍又硬要塞錢給他,他心裏難免怪怪的不是滋味。“沁妍,你是押了那個戴綠色頭盔的人嗎?”
“對呀。”沁妍笑著。“可惜你來得晚了,沒趕上這一場,要不然的話,押在謝菲爾德身上,絕對能小賺一筆。你看,他到現在還占著優勢呢,斯拉克過不了多久就要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