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瑪卡斯的力量略占上風,木澤又受了傷,這種硬碰硬的法術對決,木澤非敗不可。然而瑪卡斯原本處於進攻地位,木澤是防守之中驀然出手反攻,是以瑪卡斯以遠攻近,力量不由大受影響。魔法力量對決的勝負純粹取決於雙方的力道,木澤發力較近,大占上風,發出的光束不由漸漸向前逼近。然而他的力量每前進一分,就隨著距離的增大而衰竭一分,瑪卡斯那邊反而漸漸占優。兩人的力量此消彼長,最終在一定距離上穩定了下來。木澤無力再前進半分,而瑪卡斯也沒有獲勝的辦法。
兩人都是絕世的神明,魔法力量之強大,在人間任何人也難望其項背。然而此刻陷入勢均力敵之勢,雖然魔法充沛,但還是一點一點地消耗殆盡。兩人都知道這樣耗下去,遲早都精疲力竭,魔力耗盡而死。但現在騎虎難下,不論誰先撤回力量,都會被對方無與倫比的魔力擊中,這樣強大的力量之下,隻怕連身軀都得化為飛灰。
佩兒在一旁觀戰,越看越是心驚。此刻洛衫仍然昏迷不醒,倒在瑪卡斯的身邊,強大的力量就在他的身邊咫尺之處交擊。她心中不禁焦急。再也顧不得木澤再三囑咐不得靠近的警告,丟下了長劍便飛身奔出。所幸此時瑪卡斯正和和木澤遙遙相鬥,全然沒有了出手相擊的力量。她這一路狂奔而去,穿越兩位絕世高手相戰的戰場,居然毫發無損。
“傻小子……”她抱著洛衫的身軀,眼淚頓時便流了下來。冰涼的淚珠一滴滴落在洛衫的臉頰,他的眼瞼忽然顫動了一下。“傻小子,你千萬不要有事。”佩兒閉上了眼睛。“你如果有什麼事的話……那我,我也不活了。”
“傻小子,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你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師傅早就不在了,林泉鎮也毀了,現在,我,我的世界裏,隻有你了。”
“我知道你不愛我……我知道的,我認了,都怪我在你的世界裏出現的太晚太晚。你說,如果我比那個沁妍早一步認識你的話,你的心裏麵會不會,就也隻有我一個人了呢?”
“等我們出去了……如果真的能夠的話。隻要我們能夠出去,我保證,我一定不會纏著你讓你為難。我知道你愛的是她,那麼,你就去和她在一起好了。我不介意的……我,我也不會傷心,因為那是你的選擇嘛。我會祝你幸福的。但是……我一直都會等你。”
“嗬……”佩兒喃喃自語著,忽然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還說什麼等你不等你呢。我想,我應該是沒那個福分了吧。畢竟,要想從這九幽之地裏出去,是要付出與生命對等的力量的吧?能與生命對等的力量,除了生命本身,還有什麼呢。”
“我是願意用我的生命,換回讓你回到人間的資格的。我不後悔,我心甘情願。畢竟這樣的話,至少,你這一輩子都會記得我的吧?”
“記得,曾經有一個叫做佩兒-安德莉亞-阿文西的女子,為了你,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這樣會不會對你來說太過殘酷了?一輩子都記住我的名字。但是,那已經是你,能夠給予我的,最大程度上的幸福了啊。”
佩兒笑了笑,抱著洛衫的身子,閉上了眼睛。
無限強大的力量還在她的身邊交擊著,死神和黑暗之神,令整個大陸都為之顫抖的神明,正舍生忘死地交戰著。身邊是無限黑暗的九幽之地,懷中是令她朝思日想的少年。就在這樣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因為力量交擊而帶來的無限冷冽的風。其實,能夠這樣抱著他,就已經很幸福了。未來,未來的事情,那些無限渺茫無限絕望而又令人不得不去仰望的苦惱與憂傷,就讓它留在未來吧。此刻,此刻的安心,隻要停留一刻就好。隻要一刻,它便可以,擁有足以照耀這一世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