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鳴河的聲音很是低沉,而且沙啞,興許是昨晚喝了太多的酒,然後又吹了一夜的風,有些受了風寒,頭也有些暈暈沉沉的,隻是還有一點清醒之意。
“鳴河,昨晚就來這裏了?”龍殤彥看了一眼周圍,在這滿是屍體的地方過夜,時不時還有吃人的禿鷲,這家夥,的確大膽,莫莎對他的擔心並不是不無道理,他這要是喝醉了,不省人事,到時候禿鷲把他也給啄了,那可就廢了。
“王爺,對不起……我……”慕鳴河看著天色就知道自己是耽誤了太久,本來也隻想來一下便走的,可沒想到卻喝醉了,就在自己躺下了,沒想到一躺就是一晚上,現在應該是第二天清晨了,還讓龍殤彥親自來找他,他自責不已。
“不必跟我說對不起,你這也是人之常情,傷心,開心,都是人最正常的情緒。隻是莫莎她……很擔心你。”龍殤彥歎了一聲,仿佛有很多的感慨,看著慕鳴河這樣,其實他的心裏也不太好受,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自己所掩蓋的情緒,就像他對唯一,他心疼她,這種心疼,就像是說不出的情緒,無法表達。
“走吧。”龍殤彥看了他一眼,伸出手來,慕鳴河一怔,看著龍殤彥的手,眼中閃動著點點盈光,一咬牙,握住了龍殤彥的手,站起了沉重的身子。
“王爺,我是不是很傻?”慕鳴河放開了他的手,麵色突然有些發苦,他為什麼要來這亂葬崗,安叔那樣對待了他,他應該痛恨的啊,為何還會來這裏,想要看一看他,為什麼抵不過心中的那股傷痛,為什麼傷痛都將他的痛恨給掩埋了,他突然覺得自己都看不透自己了,這種感覺,好痛苦,好矛盾。
“每個人都很傻,明明有許多的情感控製不了,卻還要假裝堅強。”龍殤彥沉默了一會,淡淡的吐出這句話來,當然,他明白這就是慕鳴河現在的感覺,明明為安叔的死感到悲痛,可偏偏還要故作堅強,給自己的心包裹了一層堅硬的外殼。
“王爺,當安叔那樣絕情的指控我貪汙時,我痛恨他,痛恨的恨不得能有一把刀,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石頭,為何我視為親情的人會如此對我,我根本不敢相信。可他死了,我的心又像被刀劃著似的,為何心痛的都是我,為什麼到頭來,隻有我一個人在悲傷,在痛苦,他卻可以一走了之。”慕鳴河雙手捂住了臉,身子不禁搖晃了幾下,險些踉蹌倒下,還好有龍殤彥伸出手臂扶住了他的胳膊,這才讓他穩了下來。
看著他如此頹廢悲傷的模樣,龍殤彥的心裏也不是個滋味,他和慕鳴河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可在他的心裏,慕鳴河就是他的兄弟,他這個人,真正的兄弟不多,不管是時間長短,隻要是真心,他都會深交,慕鳴河就是這其中之一,說起來也許會有人不信,外麵的人看當年他極力保舉他,都會認為他是在鞏固自己的勢力,暗暗結黨,包括龍烈風也是如此想的。
可他不是,他真心的想給慕鳴河一條好的出路,因為他是個人才,火焱國缺少的,就是這樣的官員,清正廉潔的官員不多了,而且像慕鳴河這樣,更加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