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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的你盡管來問我,沒關係的。”趙挺把話交代完就離開了。

我不由對著滿篇的英文開始哀怨。不懂的來問你?那不如你把全文翻譯好了再給我。

無力的趴倒在桌上,隻感覺太陽穴又在跳痛,唉……

說起來,還是我自作孽。因為趙挺將主要精力投放進工作,輕忽了我,結果在得知他接下了一個藥品試驗的項目後,我自告奮勇幫他的忙。

然後,我的苦難開始了。一想起就眼淚直淌,為什麼沒人事先告訴我,藥品試驗要查這麼多原文資料的啊?暴!

我考研的成績出來了,總分過了國家線,各科也都過了線,由於陳主任之前的保證,事實上我已經考上了。其中我最弱的英文正好低空掠過,不枉我這半年的惡補。

但以我的英文底子要看趙挺扔來的那些原文資料,簡直是逼烏龜飛上天。

嗚嗚嗚,人家隻是想找機會和你多多相處,拜托你別這麼頂真好不好?我現在已經快被這些英文字母謀殺了。

毫無生機的倒在滿桌紙張上,我的思緒忍不住飄到了趙挺身上。想起現在這個認真的趙挺,突然心頭泛起絲絲甜意。

從沒想到,他認真的樣子,會讓我如此著迷。想著想著,就癡癡的笑了出來。

可我還是沒弄清趙挺改變的原因。雖然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可他一日沒明確說,那猜測也僅僅是猜測而已。

究竟這一年中他見過遇過了什麼事情,會讓他產生如此巨大的改變?

直到這天收了一名急診入院的少年,我的疑問才得到一個解開的契機。

見了那少年幾乎割斷自己右前臂所有血管、神經、肌腱的傷口,我不由感歎現在的少年人還真是好本事。據說他當著家裏人的麵一拳頭砸碎塊大玻璃,立刻血飛得到處都是,馬上被送來了醫院。我和趙挺在清創室給他做了急診清創縫合。

還好,隻割斷了橈動脈,尺動脈沒事,不然這右手真要報廢了。因為打的是臂叢麻醉,在止血、縫合肌腱與神經的過程中,小家夥一直保持著清醒。雖然不時痛得渾身抽、眼淚都要掉下來的樣子,可等趙挺問他幹嘛要自殘時,他居然別過頭理都不理我們。

靠,死小孩!我在心裏狠罵,大大的不爽。

這小孩家裏挺有錢的,一出事包了整間特級病房,家裏人其他事不幹就守著他一人在那愁雲慘淡。

每次我去給他換藥,他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不過聽護士說這還算好的了,她們去換鹽水、到時間送藥,這小孩都直接把藥往地上扔。一副老子我就是不想活了的態度。

我懶得管,他這種小傷再怎麼鬧騰也死不了,過個兩天送出院,到時就耳目清靜了。有這種兒子真是爹媽的不幸,不過怎麼會把自家孩子教養成這樣,隻怕說到底還是父母的責任。所以我對他父母的同情也就那麼一丁點罷了。

就在這小孩入院三天的那天傍晚,下午補休過的我起來值夜班。先是夜查房,當我擰開那少年的病房時,因為傳出的聲音愣在了原地。

趙挺冷清疲憊的聲音緩緩流瀉而出,“……還有戶人家,有個和你一樣十五歲的小孩得了闌尾炎,因為沒錢看病,痛了四天四夜差點沒命了才送來醫院。結果為了看這病,花掉了他們全家一年的收入,還借了筆不知哪年哪月才能還清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