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是很想直接開口向趙挺開口詢問,但一想到要是敢開口提這種問題,將會遭受到的待遇,立刻沒了氣。其實我真的很難把趙挺和“外遇”聯係起來,以他過去風流的光輝曆史而言,真要想爬牆,早就爬塌無數麵了。所以如果有人要我用“外遇”造個句子,我比較可能回答:我在門外遇到一堆錢。但、但、但是,隻要是人都會有些惡劣的小好奇心,對於未知的事物有著不正常的求知欲,實在不能說是罪大惡極。所以當天晚上我實在憋不住了,極度小心的在扯了十幾個其他的話題後,終於將談話引到了最關心的點上。“哦,沒事,我反正下午有可能被喊出去打牌。對了,你是去哪?”問了!我極力控製麵部肌肉的位置,展示出最不在乎、最無意的隨口問話口氣與表情。趙挺依舊對著電腦,頭都沒回的開口:“有個老朋友從國外回來,約了見麵。”“男的女的?”繼續緊張、緊張。“當然是女的。”……什麼叫當然是女的?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反而叫我無從責問。我還在苦思對策時,他已經帶著譏笑的表情轉過身來:“你要不要一起去啊?”“……不用了。啊……那個,我有點累,先洗澡去了。”在他銳利的視線下,我趕在露餡前,狼狽的滾下沙發逃離他殺傷力的範圍。似乎,在離去時背後傳來數聲冷笑……=
=於是,這第N之N次方的小戰役,如以往一般,以我方的失敗而告終。浴室裏,清涼的水滑過麵部、身體……還有傷疤。從相識到相戀、到現在的相守,有太多解不開的牽絆,也有太多抹不去的印記。雖然平時對有關愛情的言論不太在意,卻還是記得在哪裏聽過這麼一句話:每一個人出生,就是為了遇見另一個人。我倒不覺得自己出生就是為了遇見趙挺。如果沒認識他,我這輩子應該也會過得平順愉快,說不定還少了許多的煩惱磨難。話雖如此,事實上我在心底無數次的慶幸過,今生遇見的人是他。毫無理由,就是慶幸不已。可是,他呢?雖然他的表白很少,可單就那麼幾句話、甚至幾個字足以讓我明白,任何對他真心的疑問都是種傷害。我沒任何不相信他的理由,真的沒有。隻是,每個人一生都要遇見很多人,為什麼偏偏占滿視野的隻有那一個人?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呢……“小成,嚐嚐這個,是買了現成的生雞塊回來,我自己炸的,是不是和肯德雞的雞米花味道差不多?”“謝謝阿姨,啊……夠了,我慢慢吃。”我尷尬的笑著,手忙腳亂的阻止堆得小山似的飯菜崩塌。“哦哦,那多吃點。”。唔……看趙家媽媽笑得那個和藹勁……應該能放心了,看來是不太會在菜裏下藥的。我無往而不勝的好胃口,再次發揮了其強大的勁力。沒一會,平時吃慣外賣的可憐人,就被一桌子的好飯好菜給徹底征服。甚至連趙近鴻的鐵板臉都不能影響我的食欲。以前在我和趙挺還沒開始這段不正當關係的時候,我也和趙近鴻同桌吃過飯。當時他雖然頗有威儀,但絕對不像現在這樣迫人。記得趙挺第一次把我帶回他家時,趙近鴻簡直活生生要用視線把我給解剖了似的。我在心中高呼解剖活人是不道德的同時,盡量縮起尾巴做人,此後在醫院也是拚命避開碰麵的機會。饒是這樣,趙挺他爹依舊是我心頭移不去的千斤大石。與之成對比的,是趙挺他媽媽。怎麼形容呢?實在是很有媽媽的感覺。或許是真的愛著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會在數度傷心後,見自己孩子好容易安定下來,就立刻生出欣慰滿足的心情,進而對我的態度也是最大程度的接納。想著想著,就難免想到自己家。至今還在憤怒中的父親,以及悄悄給我打過幾次電話的母親。已經快要兩年沒見過了,想到就抑製不住的難過起來。“趙挺,你爸是不是討厭我?”一告辭出門,我就開口問趙挺,雖然答案我自己也知道。“哦?你怎麼看出來的?”我無奈的看了眼他:“雖然我平時的確有點遲鈍,但這麼明顯的事,除非瞎子才會看不出來。”趙挺笑了笑,開口:“第一,你不是有點遲鈍,是非常非常遲鈍;第二,我爸要是討厭你,就不會默許我帶你回家。”暫時忽略前半句,我關心重點為先:“他要是不討厭我,怎麼會老瞪我。”“他是在跟我賭氣,和你沒關係。當年我貿然決定要結婚,他就氣得要命,後來好容易氣剛平,我又離婚了。等他辛苦的花兩年接受了事實,沒多久我就帶你回家了。現在他不過是還不太能接受事實而已,過段時間就沒事了。”唔……估計換作哪家的父母,要接受這樣的事實,的確都不是很簡單的事。有那麼一瞬間,我還真同情起了趙近鴻:“唉,你爸也真可憐,正好輪到你這麼個禍害投胎當他兒子。”“哼,有我這麼帥的禍害麼?”“不管加什麼修飾定語,禍害的本質是不變的。”“那麼你是承認我很帥了,你就直接說好了,還這麼婉轉的表達,太生疏了吧。”不行了,比臉皮厚度我實在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周成,對了還有件事,我姐下個月帶女兒回來住一禮拜,到時候我們一起請她們吃頓飯吧。”“你姐?哦,好……”趙挺排行第二,上麵一個姐姐,下麵一個弟弟。他弟弟的浪蕩個性不輸於趙挺,直到半年前剛結婚安定下來,他們老爹的血壓才算低些下來。他姐姐則和兩個弟弟恰好相反,但也把趙近鴻氣得不輕。她同樣秉承父業念了醫,但畢業後放棄了家裏為她準備的錦繡前途,毅然跟隨大學時認識的男友去了外地。直到三年後懷了孩子,才算和娘家和解。“嗯……我挺想見見你姐的。”一提起他姐,趙挺又是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時間真是快啊,一晃都快二十年過去了。她啊,從小就是我們兄弟的偶像,神經強韌得不像人的家夥。到現在我都記得她臨走前對我說的話,‘人這一輩子,能遇到一個你喜歡並且也喜歡你的人,還真是不容易的事。如果有幸遇見了,又有什麼天大的理由能阻止我們在一起?至少,我想不出放棄的理由,所以我要爭取到底。’真是虧得她,好幾次我才能挺下來。”趙挺停下腳步,回頭衝我一笑,整個人籠罩在夏日的陽光下:“能遇見你,還真是大不幸中的萬幸。”“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