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山鐵騎兵在衝鋒,梅爾西斯步兵在放箭。龍卷風前沿,僅剩的尚可堅持戰鬥的梅爾西斯弓箭手背對在窒息和迷眼中掙紮的友軍,向著迎麵衝來的摧山鐵騎兵快速拉弓連射,他們兩側的友方遠程士兵亦轉向斜射,頃刻間,摧山鐵騎兵已盡數浸於箭雨之中。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什麼卵用,摧山鐵騎兵的重甲即使是重弩都需要抵近射擊才有可能擊穿,何況是普通的弓呢。
或拋射或直射的羽箭須臾已飛過三波,而騎手穿越一箭之地的時間不過也就是這麼長罷了。第一排的重甲長矛兵最後一次調整姿態,他們把矛杆壓在盾沿上,尾部插在土裏,矛頭斜指洪流般碾壓過來的摧山鐵騎兵。
可惜,在隊列大部分遭到龍卷風襲擊的情況下,應敵的長矛是有稀疏的兩三層。
“呼!啦!”摧山鐵騎兵們高亢呼喊,垂下騎槍。
“開火!”梅爾西斯軍官喊。
接二連三的爆響連成一片,白煙彌漫在陣前,等待已久的火銃手和弩手扣下了扳機,轉身擠過矛兵間的縫隙,向後移動。
瞬間,五位摧山鐵騎兵落馬了,不過梅爾西斯人沒能有時間判斷這些敵人死透與否,摧山鐵騎兵們一頭撞進了他們的陣線。
有的摧山鐵騎兵被長矛桶了個對穿,跌落的沉重屍體把沾著他們鮮血的長矛折斷,而他們胯下的戰馬什麼都不知道,隻顧在無盡黑暗裏帶著一身鋼鐵飛馳。戰馬和連在部分戰馬間的鐵鎖撞翻了梅爾西斯人的盾牌,又撞上了同樣一身鋼鐵的梅爾西斯人。
巨力把層層疊疊的梅爾西斯士兵衝得猛退,靠後的士兵被前排戰友的後背頂進了龍卷風裏,最靠前的士兵軟綿綿地倒下,他們中有的髒腑碎裂,已然死去,有的內傷嚴重,隻剩下最後一口氣,要不是有背後的隊友頂著,他們估計已經被撞飛出去了。
有的摧山鐵騎兵戰馬被刺死,他們隨慣性從馬背上飛出,熟練地在半空中抽出腰刀,人肉炮彈般砸在敵陣中,他們的騎槍斜穿過敵人的驅趕,手中彎刀自上而下隨落勢斬上敵人的肩頭,少數人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派上了用場,連人帶甲硬生生砸在敵人的腦袋上。
有一位摧山鐵騎兵十分不幸,他衝撞的地方長矛很多,無論他自己還是他的戰馬都被長矛刺穿的,盡管如此,兩具包鐵的屍身還是沒有辜負戰士已逝的靈魂在生前的希望,帶著最後的勁力,撞進了梅爾西斯人的戰陣裏。
第一波十二位摧山鐵騎兵,隻有一位正常地用騎槍刺死了敵人,人和馬都幸存了下來。他迅速撥馬轉身,從兩側跑開。
此人前腳離開,後腳第二波摧山鐵騎兵撞上了梅爾西斯人的槍陣。
“不愧是梅爾西斯的老兵,真強。”人馬薩滿在遠處悲憫地看著廝殺的勇士們,輕聲感歎。如果此刻麵對摧山鐵騎兵的軍陣是沃爾納的步兵們組成的,恐怕摧山鐵騎兵都不需要撞上去,軍陣就會在恐懼中自行解體了。
紮木花拉手中的精銳騎兵較少,此刻前線的摧山鐵騎兵隻有五排,通常情況下人馬領軍時,摧山鐵騎兵會排成十排出動,曆代黒可汗都有個相同的愛好,那就是在摧山鐵騎兵衝鋒時伸手指計數,看看敵陣會在承受幾排摧山鐵騎兵撞擊後瓦解。像模像樣的軍隊一般可以承受三排,能承受五排的,已經是精銳中的精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