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普的虛張聲勢對久經戰陣,經驗豐富的黑可汗而言並沒有什麼卵用。
“那就一鼓作氣把拉蒂亞強攻下來吧!”台吉明誌得意滿,高聲說。
“不可,按木花所言,這夏普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城上士卒雖說不是精銳強兵,可見兵力遠多於他們的大軍在側窺伺,猶能堅守崗位,不懼不亂,各司其職,倒也夠用。此城險峻,城防完備,若是敵將能統合其力,我軍強攻此城,必須臾不得下,久恐生變。”黑可汗淡淡地說,語氣平穩,很快分析駁斥了納骨斯強攻的想法。
“再者我一向敬佩勇士,此人身為鷹嶺殘部,可背擊我大軍,身為沃爾納殘部,可死守鄰國危城,我頗感興趣,若能勸降,最好。”黑可汗說著微笑起來,道,“來人,把我新娶的小妾帶來!”
紮木花拉聞言心下大亂,臉色變得極不自然。他大概知道黑可汗想做什麼了。
不久後,一位身裹白色綢袍的年輕蒙麵女子,在十五侍女及三十騎兵的簇擁下被帶到了黒可汗身旁。她的綢袍上,埃蘭風格的縷金神鳥圖案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仿佛即將張翅飛去,沒入雲間。這幅裝扮,紮木花拉從未在她身上見過,她原本驚豔的美感此刻已變得若即若離,攝人心魄。
夏丹·克烈雖統治埃蘭多年,可對埃蘭的女袍著實意見頗多,其一即是太寬不顯身。當下女子的衣裝無疑深刻落實了黑可汗的意見,袍子本身偏緊不說,腰、腕處還束有光彩奪目的綢帶,放眼望去,更顯前者盈盈一握,後者纖細嬌嫩。
好一位美人啊,哪怕不露出真容,光憑身姿已可使紮木花拉深感震撼,甚至讓周圍嘈雜的戰士們紛紛閉上嘴。
不同於往日的清冷與溫婉交織亦或怨憤與狂怒相纏,此刻,女子的眼神冰冷而茫然。她坐在黑可汗禦賜的駿馬上走過,眼神漂浮般掃過麵前的文武官員,然而,當與紮木花拉躲躲閃閃的目光相交時,她的視線猛然停住,眼神仿佛初春的冰雪,緩慢消融間醞釀著澎湃的激流。
紮木花拉低下頭,再不敢抬起。
黑可汗漠視了這一切,他開心地笑著走近自己的愛妾,一把將她摟到懷中,在眾目睽睽下解開她的麵紗親吻上去。女子毫無抗拒,亦無迎合之狀。旁邊的勇士們也不避諱,圍觀的圍觀,比如巴魯剌思·孟特穆,看風景的看風景,比如紮木花拉。
等到吻夠了,黒可汗才把愛妾抱回馬上,為她重新戴好麵紗,然後在她耳邊溫言細語私語了一番。
“唉!隻有這等華麗的美貌才配得上我們的大汗啊!”納骨斯·台吉明不禁感歎。
“這是什麼?”悄無聲息貼到紮木花拉身旁的巴魯剌思·孟特穆問。
“沒什麼。”紮木花拉嚇了一跳,忙把自己方才一直盯著發呆的紅寶石吊墜緊握在手心裏,收回衣內。
“情人的禮物麼?哈哈,我懂。”孟特穆笑說。
“嗬嗬,有趣。”紮木花拉強笑道。
沒多久,耳語完的黑可汗轉身走到一邊。而女子則在衛士們的簇擁下,去向拉蒂亞的城下。
此刻,拉蒂亞城上,夏普正眯眼皺眉地看著朝城牆走來的一隊人:“黑可汗居然派女人來傳話?剛才他的動作是不是意味著那是他老婆?”
“而且是一個血族。”埃布爾臉色鐵青。
“你怎麼知道?我完全看不出呀。”
“她身上有血能在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