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海洛依絲在召開了歸來後的第一次軍議。照例,海洛依絲高舉上座,群臣在大廳中央過道兩側成排站立。海洛依絲麵若寒冰,語調輕鬆:“我決意將夏普無罪釋放,汝等有異議麼?”
群臣一時騷動,見狀,海洛依絲隻是麵無表情地瞥了眾人一眼,騷動即刻平息。
“皇女殿下……”亞摩斯·梅什倫紳士風十足地起身鞠躬行禮,淡淡笑說,“在下有事稟告。”
“請。”
“我舉報賽靈斯伯爵繼承人,賽靈斯軍主將約西亞,在您離開的時候,居功弄權,恃強淩弱,屠殺城內三家無辜平民,搞得拉蒂亞城內怨聲載道,民不聊生。還望公主體恤百姓,公正處置此事,還拉蒂亞一個公道。”
長桌前後,權臣們接二連三舉手表態,有些年長的還湊趣地咳嗽了兩聲。
“哦,是麼。”海洛依絲望向約西亞,“你有何想說的麼?”
“皇女明鑒,這三家造謠生事,煽動平民暴亂,按律當誅。我是在得到命令,擁有許可的情況下派士兵處理亂黨的,不想他們凶悍頑固,更私藏兵器,勾結匪類,居然抗拒逮捕,攻擊我軍士卒!我的部下忍無可忍,反擊暴亂,因為產生了一些傷亡。”
“混賬,難道連老人、女人和小孩都會攻擊士兵,發動暴亂嗎!你犯下這等惡行,還配自稱騎士麼!”一位正直的拉蒂亞官員忍無可忍,出聲駁斥約西亞的無恥狡辯。
約西亞朝他天真爛漫地一笑,道:“都是誤傷而已。”
官員還待再發作,海洛依絲拍拍手,清脆的響聲很快使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約西亞是按亞莉亞的命令行事,我已斥責過她了,此事到此為止吧。”海洛依絲輕描淡寫地把這場屠殺一筆帶過,“比起這個,我有些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隨後,她把兩封拆過的信丟到了麵前的桌上。
“瑞瓦庫特總督和北格諾尼亞大公各自派使者送了封信來,質問我為何將立下大功的鷹嶺新營指揮夏普以莫須有的罪名下獄論死。順帶一提,北格諾尼亞大公以白可汗不穩,北方有警為由帶兵北上了,而瑞瓦庫特總督以糧草輜重不足為由,下令解兵回府了。我很好奇,怎麼我一出城城裏就出了那麼大的亂子呢?”
全場鴉雀無聲。
約西亞麵無表情地環顧了一遍四周卡賽利亞王和他的鷹犬們戰戰兢兢的表情,心下冷笑。這種問題回答起來很簡單,隻要把原因都推到夏普罪大惡極上就行。但在海洛依絲態度已如此明確的情況下,他們還真沒幾人敢觸她的黴頭。
“亞莉亞,我記得問題不止於此吧?”海洛依絲又問了句。
亞莉亞當即站起陳述軍情:從沃爾納到塔祖爾,不久前仍在堅持抵抗的人類殘兵和義軍大片地帶著他們的城市與堡壘向黑可汗輸誠,其中包括鷹嶺要塞。黑可汗毫無追究他們抵抗與反叛的罪過的意思,他寬恕了他們並且將他們加以整編,收為己用。
遙遠的南方,葉露紗靈王國的顯赫貴族雷蒙德·阿卡托什率領葉露紗靈軍以馳援為名抵達了塔祖爾南境重城德瑪斯卡斯,圍城的夏丹人撤退後進城的葉露紗靈兵突然發難控製了公爵府,逼迫德瑪斯卡斯公爵卡坦恩·波爾多向葉露紗靈國王查理·森特布洛德效忠。至此,塔祖爾王國徹底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