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瓦娜走後沒多久,在軟綿綿的床鋪上休息得迷迷糊糊的瑞卡瓦忽然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他忙起身疑惑地打開門,隻見一位陌生的少年傭人和善地對他笑:“請問您是瑞卡瓦隊長吧?約西亞大人召您赴宴。”
“赴宴?哪裏的宴?”瑞卡瓦記得約西亞在入城前曾說,今夜伯爵府會舉行宴會招待歸國騎士,另一方麵各部士兵會分別在營地裏舉行宴席。瑞卡瓦實在是想要休息因此打算把近衛隊的宴席翹了,但要是約西亞派人請他,他可真不敢找借口不去。
“伯爵府。”
“伯爵府?”瑞卡瓦的聲音猛地抬高了八度,不對啊,他隻是一位剛受封、無封地、無威望而且不服者諸多的小小同騎士,為何莫名其妙要受邀去伯爵府赴宴呢?感覺有陰謀啊。
“隊長這邊請。”
在陌生傭人的引領下,瑞卡瓦一路風風火火地從無數錦袍華服之人間穿過,走入了伯爵府的宴廳,眾人看他的眼神頗有些疑惑。宴廳極其寬闊潔淨,大理石與玻璃構成的廳堂明亮耀眼,五組巨大的水晶吊燈被鐵鏈懸掛在教堂般高聳的穹頂上,長桌上擺滿了珍饈。
一路走馬觀花,凡事難以看得真切。華麗而詭異的盛裝下,紳士與女士們姿態高雅地托舉著酒杯三兩成群交談,隻有少數人仍表現出了對美味食物的興趣。侍者穿行其間,神態溫柔,舉止和藹,行為一絲不苟,即使是瑞卡瓦都忍不住想要稱讚一下。
一個個身影從眼前閃過,大多數是陌生的,但也有眼熟的。深藍禮服下的丹澤·藍若斯本在和身邊的女士相談甚歡,當瑞卡瓦走過時丹澤不由望向他,瑞卡瓦似乎感覺到了回望回去,二人目光一錯之間皆是一愣。下一刻,瑞卡瓦轉過頭繼續前進,丹澤·藍若斯回頭繼續和身邊人笑談。
“可惜啊,昆庭不在了,”趁女伴和旁人說笑,丹澤輕聲自語,“有一兩個姑娘是他喜歡的類型。”
宴廳中央站著四個人。穿著一身緊身純黑長裙的奧格塔維婭就在其中,她朝瑞卡瓦的方向踮起腳連連揮手,召他過去,她身側的約西亞隻是瞥了他一眼,就繼續與麵前的人交談起來。
二人的前方,是一男一女兩位血族。男人氣度不凡,健談而富有文藝氣質,頭戴銅冠,笑容溫和,身披精致猩紅禮服;他身邊的女人豔麗豐腴,身穿一襲黑紗長裙,襯得身姿分外婀娜,可她的氣質頗為高貴冷豔,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場,她淡淡地笑著,聽約西亞與男人對話。
“伯爵大人,夫人,少主,大小姐。”傭人先後向四人鞠躬施禮,瑞卡瓦在後麵有樣學樣。賽靈斯伯爵卡爾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他,眼中難以捉摸的光芒忽閃而過。
“這位就是瑞卡瓦,我不久前向您舉薦的近衛隊長。”約西亞在卡爾身側笑道,“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事,軍功沒人漂沒得了。”
卡爾·賽靈斯細細打量著麵前的一副萌新加鄉巴佬模樣的少年軍士,奧格塔維婭跳進了母親黛芙妮的懷裏撒嬌,黛芙妮對瑞卡瓦沒有興趣,隻顧抱住女兒對她溫言細語。
瑞卡瓦的臉上寫滿了天真無邪,他茫然無知地呆愣愣望著麵前的堂堂伯爵大人,心中卻是排山倒海般的震顫。
“嗯,我乖女兒的近衛隊長,我兒子的得力助手,果然不錯。”卡爾客套地笑了笑。
“這次出兵他功勞還是挺大的,我已把他封為同騎士,父親您怎麼看?”約西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