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瑞卡瓦把最後小半塊饢塞進嘴裏艱難地咀嚼後咽下,他頭也不回地出帳從雪地裏撿了把還算白的雪塞進嘴裏,又回去了。
艾彌亞揚了揚手中熱氣騰騰的鐵製水壺說:“這兒有熱水,剛燒的,將軍你不用嚼雪吧?”
“我隻是想要清醒一下。”瑞卡瓦搖搖頭,坐回了小椅子上。
營帳裏坐著一眾軍官,都在無言地進食。
“這點糧食夠我們撐一段時間。”謝夏爾籍因斯帕克軍官克利夫蘭·懷特把食物消滅後,沉思了片刻說道,“我們打了那麼久,要不要休息幾天。”
“不行。我們得在小賽靈斯將軍出兵前盡可能攪亂卡賽利亞。”瑞卡瓦回答,語氣裏毫無商量的餘地。
“大家都很累了。”
“我也累,可任務艱巨。”
“我知道,可我們到現在就沒停過,還有,這一仗死了多少賽靈斯的兄弟?我們全軍就這些老兵能打,你想讓他們疲憊不堪地去送死麼?他們死光了仗就別打了,你不能光想著功勞啊!”克利夫蘭很不滿,“我們隱姓埋名在領國作戰,驚險如同在鐵絲上行走,不能那麼莽撞!”
瑞卡瓦沒說話,隻是環顧了一遍周圍的軍官,問道:“你們累麼?”
軍官們麵麵相覷,紛紛低頭吃東西,隻有艾彌亞說了句:“有點。”
“那好,等我們打下狄雷穆堡就休息。”瑞卡瓦無奈,隻好妥協。
“那恐怕也得打一段時間。”克利夫蘭說。
“我已經讓戈弗雷帶人假扮謝夏爾潰兵往狄雷穆堡趕了。如果運氣好,很快我們就能休息了。”狄雷穆堡是謝夏爾湖東岸的謝夏爾培伊城的東方的城堡,得到了狄雷穆堡,瑞卡瓦便可威脅狹長的謝夏爾伯爵領的中繼城鎮謝夏爾培伊,截斷謝夏爾的南北交流。
“你不是說我哥去抓潰兵了麼!”艾彌亞驚道。
“我口胡習慣了,別見怪。”
第二天上午,瑞卡瓦躍馬跳到高坡上眺望著遠方的狄雷穆堡,堡壘上飄揚著金色旋風的旗幟。狄雷穆是個小型土堡,外牆是用土壘成的,不算太高,它屬於已經確認陣亡於昨日戰鬥的同男爵。
瑞卡瓦腳下的大路上,沙塵暴軍團的一眾烏合正排著鬆散的隊列前進,其中包括自稱農民起義軍的賽靈斯正規軍,剛拿到盔甲武器沒幾天的正宗農民起義軍,連真正的武器都不曾有的準農民起義軍,投軍匪徒,還有他們的家屬。
瑞卡瓦滿意地笑了笑,狄雷穆堡上那麵風格粗獷的黑底金旋風圖案的旗幟是沙塵暴軍團的旗幟,這說明戈弗雷行動得手,堡壘已經落入我方手中。
這麵旗幟可是凝聚了瑞卡瓦的創意,眾軍官的討論和艾彌亞玩沙子玩出的迷之畫工的存在。盡管大家都覺得沙塵暴的意蘊更符合數萬鐵騎屠掠天下,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的夏丹人,但瑞卡瓦仍堅持表示這麵旗幟十分適合農民起義軍的行動。就像狂風一路席卷無數卑微浮沙,越聚越多,越卷越大,甚至成為移動的沙丘,吞沒堡壘,淹沒城市,那是何等氣概。
不久後堡內衝出一騎,在和遊騎短暫交涉後徑直跑到瑞卡瓦麵前報告:“斯巴達克將軍!我們奇襲成功,狄雷穆堡已經拿下了。”
“幹得漂亮!”瑞卡瓦情不自禁地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