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靈斯城是個很適宜居住的城市,即使在一向富庶的巴茲特半島也排的上號。它有著寬闊的馳道、古諾瑪風格的下水道係統、每日清理市區的城市衛生機構、還有隨處可見的公共浴池。
賽靈斯的先代統治者們雖然對外乏善可陳,但也確實一步步地將領地建設成了文明繁榮的國都。
但就是這樣一個城市,此時此刻仍然陷入了可怕的擁擠之中。
瑞卡瓦進城後解散了常備軍的護衛,可剩下的人還是不知道在人群中擠了多久,直到進了內城才能完整地深呼吸一口。擠來擠去幾人都累得不行,便徑直回了瑞卡瓦在內城的宅邸,拴馬進門,然後接二連三地各自在沙發上找了個位置或趟或坐,歇著了。
瑞卡瓦愜意地靠坐下來,滿足地咂嘴。
時隔半年多,他終於又回到家中了。
賽靈斯內城宅邸,賽靈斯宮殿內的侍從房間和初林要塞南森林塔樓都在某種意義上是他的家。但現如今,他既常駐,又擁有充分自主權的,也隻有這裏了。
他胡思亂想著環顧這間既不算陌生又不算熟悉的房間,忽然發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間宅邸一層的客廳和餐廳是連在一起的,因此他很輕易地瞥到了餐桌上的一個小木盒子。他記得他走之前上麵可什麼都沒有啊。
難不成我家是遭了賊了麼……
瑞卡瓦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很明顯,並沒有被人翻箱倒櫃洗劫的痕跡。
莫不是刺客?瑞卡瓦心裏有些忐忑,不過怎麼想也沒什麼人非要他的命才對。
如果不是賊,也不是刺客無意落下的,那難道是有某個人偷偷摸摸進了自家宅邸然後特地放了個盒子在這裏。
瑞卡瓦思慮片刻,忽然眼球一亮。
自己的屋子被人潛入這種事,之前也不是沒發生過啊。奧格塔維婭的姐姐霍諾莉婭不就趁著他出去燒殺搶掠偷溜進他屋子呆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第二天瑞卡瓦回來才發現麼。
克利夫蘭、戈弗雷、艾彌亞、紮克雷等人據觀察也沒注意到那個突兀出現的小盒子。瑞卡瓦心下決定好,便起身徑直走向餐桌那,拿起小盒子就轉身走開。
“我去整理一下房間。”瑞卡瓦說著走掉了。
他快步走進房間,把門關好,然後把盒子放在書桌上,又檢查了一遍窗子,這才放下心來。
嘿,讓我來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個抽拉式的小木盒子打磨得很精細,摸上去沒有一絲一毫木刺的粗糙感。可惜的是表麵上也沒有任何表明用意與由來的標記。
沒辦法,隻能打開看看了……
瑞卡瓦當即就打開旁邊的櫃子,從裏麵拿出些魚線和魚鉤來。又搬來個沉重的花瓶,把小盒子緊緊卡在花瓶和牆壁間。
隨後,瑞卡瓦用魚線牽引著魚鉤拉開了盒子。
沒有暗箭,沒有爆炸。
“切,什麼鬼,果然沒有機關啊。”瑞卡瓦鬆了口氣,移開花瓶,把小盒子取了出來。
裏麵放著一封信,還有一塊澄澈透明的橙色棱形寶石。原來是禮物啊。
“……祝賀謝洛衣的小騎士受封因斯帕克的小男爵……”瑞卡瓦艱難地閱讀著。他對文字的學習還有很多路要走,在卡賽利亞作戰時,約西亞送來的密信簡潔,而且還有克利夫蘭在旁協助,因此可以完全通曉;但這份信寫得就太絢麗了,瑞卡瓦能感覺到寫信者文采斐然,力透紙背,然而他其實並不能看懂太多,相反,他讀得很難受。
字跡娟秀,但開頭與正文並未說明自己的身份,瑞卡瓦本以為會是奧格塔維婭或是希瓦娜送的。但他越讀越覺得語氣不像,其時而俏皮,時而自矜,忽遠忽近,挑逗若有若無,高冷若隱若現,如在險峰迷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