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抓著安辛的手不斷詢問真假,饒是安辛涵養深厚,也被柳眉韻那一臉觀摩外星生物的表情,看的毛骨悚然,直到把背包裏的邀請函給柳眉韻才罷休。
柳眉韻摩挲著嵌鑽的邀請函良久,才依依不舍的還給安辛,又詢問安辛出任什麼職位,得知是年薪千萬的組長是又是一番驚咋,最後撩著頭發做嫵媚狀,表示一定要給安辛扮一個熱鬧的送別會,可惜厚重的睡衣和熬夜的黑眼圈將嫵媚破壞的一幹二淨,反倒顯得滑稽可愛。
謝情,雖然對安辛的身份也感到了驚訝,但總覺得好友的表現好過分啊,為什麼有一種想裝作不認識她的衝動。
安辛微笑的婉拒了,柳眉韻的送別會,如果可以,可以一起去遊樂園?
安辛甚至還沒有解釋,熱情的柳眉韻已經替他找好了理由,“死宅的IT男全身心的投入無限的數字世界之中,終於要離開生活了二十年的故土,決定感受下兒童時代沒有感受過的快樂,以此紀念以前的生活。”然後就丟下謝情,風風火火的跑回去換衣服去了。
事實上柳眉韻卻是歪打正著,幼年喪親的安新寄居於叔叔家,生活的並不如意,嬸嬸為人比較小氣刻薄,叔叔也對早年父親把祖屋分給哥哥心懷不滿,父母都不喜歡你,那你也別指望孩子能喜歡你。
嚴肅刻板常年一張撲克臉的叔叔,刻薄小氣,永遠不停抱怨的嬸嬸,隻會在父母麵前裝可憐,暗地裏欺負自己的安前和安後兩兄弟,這就是安辛所有關於童年的記憶了。
直到十二歲那年,偷偷的將叔叔工具箱裏的扳手拿出,趁夜深人靜的時候打傷安前和安後兩兄弟,逃出了所謂的“家”之後便是三年朝不保夕的半工半讀的流浪生活,直到被ZERO選中,接觸的也盡是技能的培訓,學習,之後更是不斷接觸黑暗世界的肮髒,脫離魔窟的少年內心已經封閉,再也照不進外麵的陽光,隻有原本殘留在時光裏的那句話不曾改變的“善良該得到褒獎”一直照亮前方。
安辛覺得自己最近的心態開始變得老朽,常常開始回憶以前,一遍又一遍像是將要離世的老人。
自從看見那份資料之後。
遊樂園!這可是學長哄騙學妹,學姐勾搭學弟必選福地之一,雖然眼前這個男人馬上就要出國而去,不過那張欠扁的臉,那個討厭的笑臉,怎麼看都具有很大的威脅性。
但是畢竟要出門,現在這樣子確實不行,再次給那個微笑的男人投了給敢亂來就殺了你的可怕眼神後,秦時明迅速跑回男宿舍換衣服去了。
房間內隻剩下謝情和安辛兩人。
謝情注視著,初春陽光下的男孩,寧靜、溫和、美麗像是一副不忍心打擾的畫卷,一種越來越強烈的熟悉感湧上心頭,一瞬即逝,在你以為將要抓住的瞬間,又偷偷溜走。
安辛雙眼毫不避諱的注視謝情,既沒有熱烈的占有欲,也不是尋常的欣賞,反而像是...像是一起生活多年的親人,無話不談的老友,充滿著平淡的溫情,讓謝情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打斷了對熟悉感的追尋。
曖昧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
換好衣服的柳眉韻和秦時明幾乎同時擠了進來,羊絨長靴,黑絲熱褲,白色T恤印著紅色的圖案,外套淡綠色的半袖短衫,長發紮在腦後,露出修長的柳葉眉,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對比之前,已經是天壤之別的大美女了。
秦時明也換了之前的衣服,黑色的休閑褲,淡藍色的襯衫,外麵是中灰色的風衣,雖然身體稍嫌瘦弱,但肩膀寬,濃眉大眼,也有種男性的陽剛之美。
四個人這樣出了門,柳眉韻和秦時明仿佛天生的對頭,一路上拌嘴不斷倒也不嫌寂寞。
天氣寒冷,時辰也尚早,遊樂園倒顯得空曠,不用擔心排隊。
柳眉韻好似怕被搶了一般,率先抓著安辛的胳膊嚷嚷著要和他一組。
摩天輪,過山車,鬼屋....熱情高漲的眾人玩的雙臉通紅,也不覺得寒冷。
快樂讓時光變的短暫,轉眼夕陽西下到了離別的時候。
興致滿滿的李眉韻,撒潑著不依。
無奈又一起吃了晚飯,路邊的普通小攤卻比安辛二十二年裏所有的食物還來的美味可口,差點落下淚來,紅紅的眼圈,惹來李眉韻的一陣嘲笑:“這麼大的人了,倒個辣椒粉都不會。”
飯後,李眉韻還要去通宵K歌卻被安辛以明天要趕早班飛機為由推脫了。
離別的時候,安辛送了一個盒子給謝情,笑著說:“忽然記起小時候做過的某個約定,心血來潮的做了個雕塑,是水晶的,並不值錢,也不知道送給誰,就當做離別禮物吧,務必等我走了在打開,免得不喜歡,讓我對自己的手藝失去信心。”拍了拍變的扁平的背包,就當給我減負吧,家裏也沒人,用飛機托運,要是碎了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