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的好。”門外,驀然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海風一回身,海陵那道明黃色的身影便印入眼臉。
“父皇?”心底微顫,眸子擔憂的看向若兒,海風悄悄的拉了拉她的手。
若兒一臉不馴,眸子清冷的對上海陵凜冽的目光,譏誚的說道:“堂堂一國之君,難道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嗎?難道不知道偷聽別人講話很不禮貌嗎?”
“若兒。”海風喝道,阻止她說出更過分的話來刺激父皇,他畢竟是皇上,皇帝的威嚴怎麼容許若兒這般挑釁,一不小心,這便是掉腦袋的事兒。“父皇,若兒是無心之語,您別見……”
“這麼說,你對我這個一國之君很不滿,想取而代之了?”海陵打斷他的話,犀利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倨傲的若兒,勾唇問道。
“父皇。”海風猛然大驚,想要說些什麼來阻止他對若兒的不利,但是他卻感覺不到海陵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甚至覺得他的話裏有著淡淡的笑意。
若兒聳了聳肩,斜眼問道:“你當了十八年的皇帝,難道都不覺得辛苦嗎?”
海陵一怔,料不到她不但不害怕,反而問出這樣的問題。辛苦?這個問題,他從來都沒有認真想過,如今聽她說出,倒真的感覺心有餘而力不足。十八年的皇帝,他一直兢兢業業地致力於國家的發展,將原本一個殘舊腐敗的國家治理成如今這般與其他國家互相製約的大國。為了穩固皇位,他聯姻,弑殺,趕走了妻子兒子,殺了至親兄弟,但是到頭來,他依舊要受到朝廷上龐大勢力的朝臣的製約。
唐若兒說的對,這樣的皇帝,的確無能。但是,他也發展了農業,處理了旱災,解救了災民,殺了不少貪官,他的名字,依舊可以名留青史。這樣的名譽,這樣的權力,誰會不向往,他累,但是也值得,不是嗎?
若兒見他陷入沉思,臉上的表情由細微的茫然到堅定,她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諷笑。“你也不必試探我,對皇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最愛的是錢,權?嗬,誰愛誰拿去。”
海陵回過神來,聽了她的話,不由蹙起了眉頭,低沉地問道:“但是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你想要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沒有權,我想要多少錢也不是問題。更何況,有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就代表著肩上多了一副枷鎖。我沒有憂國憂民的心,也沒有為了天下百姓奉獻自己一生的想法。所以,那樣的權力,有多遠,我就想離多遠。”
“話雖這麼說,但是你要朕如何相信你沒有那樣的野心?你要如何證明?”海陵眯眼,對她不以為然的話信了幾分。
“證明?拜托,你也說那是野心了,既然是心,那要怎麼證明,難不成挖出來給你看嗎?”要命,費了她那麼多的口舌,居然一點作用都沒起到,這皇帝的疑心真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