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佑慢慢抬起頭,頭倚在沙發背上,看著頭頂上華麗的吊燈,燈光在他憂鬱的眼中閃爍,末了,他平靜地說道:“燒了就燒了吧,都過去了!”
顧太太依舊高高地抬著頭傲慢地走進房間,將門重重地合上,死一般的靜寂後,房間裏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哭聲在安靜的房子裏回蕩……
待房裏的顧太太平靜下來,顧先生抱著一個盒子走出來,放在正佑麵前,轉身之際又猶豫著回頭看了看正佑,意味深長地說道:“我曾經讓你媽媽燒掉這99封信,是她堅持留下的,她說,她不想讓你太恨她。不管我們做得有多錯,也請你不要在心裏記恨我們,因為我們是你唯一的父母,而你也是我們唯一的兒子,此生不變!”
正佑定定地看著麵前陳舊的紅木盒子,呼吸緩慢而又沉重。待父親走後,他才打開盒子,一股塵封已久的紙香撲鼻而來,裏麵層層疊疊地壓著一摞從未拆過的信件,信封泛著陳舊的黃,像是八十歲老人的臉,靜謐、孤獨、無望……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萬分愛惜地撫摸著泛黃的信封,這份被塵封在角落的愛終令他悔恨得熱淚盈眶……
姚小姐輕輕擁抱了一下李董,笑著說:“那我先走了,您早點休息,不要累壞了,有什麼事讓明澤做就好了!”
李董開心地笑著:“好,明天早上早點來,這是你為你未來嶽父過的第一個生日!”
“您放心,我會很早很早的!”姚小姐保證到,“那我先走了,司機在外麵等我!”
“好!”李董笑著轉身對明澤說道:“送送你女朋友,明天早上你也要很早很早起來,去接姚姚,知道嗎?”
房子裏的人都欣慰地笑著,姚小姐調皮地朝李明澤砸了砸眼睛,將一隻手臂套進他的臂彎裏。
兩人走出大門,在路邊一輛黑色的轎車前停了下來。
“上車吧!”李明澤說道。
“嗯!”姚小姐乖巧地打開車門,剛想進去,突然轉過身,猛地抱住他,在他唇角輕輕地親了一下,嬌羞地說道:“我愛你!”然後立刻羞愧地轉身鑽進車裏。
直到車子離開,李明澤的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沒有驚喜也沒有厭惡。他轉身剛要進門,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佑將木盒放在母親床邊,看著眼睛紅腫的媽媽。
顧太太僵著臉,一動不動。
正佑說道:“你替我把它收藏好,就像以前那樣,好嗎?”
顧太太一驚,慢慢轉頭看向兒子,膽戰心驚地問道:“你……不怪……我嗎?”
正佑嘴角微微上揚,低頭看著坐在床上的母親蒼老的臉,伸出手輕輕將母親的頭抱在胸前,就像小時候母親抱他那樣。
“怪,但已經過去很久了!”
“如果你……真的……很難過,就去……找她吧,媽媽不會再阻止你們了!”
他輕輕搖著頭,說道:“遲了,她的心這輩子隻屬於哥哥了!”他喃喃地說道。顧太太愧疚萬分,但卻無言以對,她打開木盒,撫摸著原封未動的信封,感受著那兩顆疼痛的青春之心,輕輕問道:“為什麼不拆開看看?”
“我已經知道裏麵的內容了!”
顧太太不解地看著他:“什麼內容?”
正佑慢慢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迷蒙的燈光,囈語般地輕聲說道:“她說,‘快回來吧,正佑’,還有一句,”他的眼睛星光點點,“正佑,我愛你!”一滴眼淚從眼中緩緩落下,在燈光下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