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的手腕雖傷了,可是陳嬤嬤放了話,本就起步晚了,時間緊促,每日裏詩詞歌賦棋各項至少要占半個時辰,對她的進度和領悟力陳嬤嬤深感滿意,唯獨對她的那手爛字卻是深深皺眉。
考慮到丹丹的手不能動琴,陳嬤嬤每日裏會彈奏一些曲子讓她閉目聆聽,再說出心得體會。
丹丹前世吹的一手好口琴,可是這古琴,她卻連入門也沒有,隻聽得好聽,行雲流水,意境優美,可是其中意味,好在何處,轉折處的拿捏卻是說不出來,陳嬤嬤也不多言,隻讓她一遍一遍的聽,卻是每聽一遍都要她說出不同之處,搞的丹丹一見陳嬤嬤雙手觸琴就發怵。
音律過後便是棋,這點,丹丹大窘了一回。
原本對棋她是頗為自得,前世她好歹也算個圍棋好手,已近業餘7段,就是棋藝精湛的冷學長在她麵前也不敢掉以輕心,總是皺眉神色凝重的對戰她,有時一局兩人要僵持兩三個小時,可是,在陳嬤嬤麵前,忽然就變成了小菜,白給,不經意間自己就整成一條大龍,輕而易舉的就被陳嬤嬤給絞殺了,簡直超低級白癡水平!
陳嬤嬤挑了眉眼淡定的看她,窘的丹丹恍然明白,該死的冷學長十有八九是次次給她放了水,搞的自己一直在他麵前如小醜般自鳴得意不自知!
從此,丹丹斂了所有浮躁的心氣,真心跟著陳嬤嬤受教。
可是,冷府的那尾玉琴和傅氏的水晶棋盤卻被丹丹收入庫中,一次也沒用過,當然是自己院中的庫房,由清水親自拿著鑰匙。
拜師宴上其它的賀禮也悉數入了丹丹院中,艾天佑倒是沒有幹涉,就是老太太眯眼盤算了許久,拿話點了點丹丹,暗示她將來春芙到了,送與春芙幾樣,丹丹冷笑一聲回了句那是人家衝著陳嬤嬤的名頭來的,又不是衝奶奶你,真要心疼你那孫女,奶奶就將自己的珠翠、金飾給春芙,愛給多少,我絕對沒意見!
噎的老太太幾天不待見她,丹丹倒樂的清淨,可這老太太卻又每日要丹丹將府裏的事給她回一遍,顯然對丹丹管家奪了她的權不滿,丹丹隻當她放個屁,根本懶得理會。
這幾天,冷府和傅氏又著人來探問葉氏一次,丹丹謝了兩家又回了禮物,倒是那江夜蓉說好了會再來,卻是一直沒有露麵。
府上暫時一片安寧,各就其位,各司其職,四個丫頭也學好了規矩,在芳華園聽差,隻是打雜做些粗活。
艾天佑忽然變的忙碌起來,早出晚歸,父女兩人竟是幾天未碰上一麵,自那晚宿了西院,每日裏隻是譴方林去西院問問賈氏的情況,再陪著葉氏說會話,便獨自宿在書房,任由賈氏怎麼尋借口身子不舒坦,孩子有恙,他也始終沒去看一眼,心中竟是真的惱了賈氏。
對艾天佑的這番態度,丹丹倒是有些意外,卻沒有插言半分,隻靜待事情發展,但是丹丹也預定了時間,最多給金鈴兩個月的機會。
八月初三,丹丹去給葉氏請了安,陪著她吃了早飯,又讓各處管事回了話,指派了一番,清影卻帶來了一封信,是謝鵬飛的,說幫她約了碧草,明日已正福悅樓,特別隱晦的加了一句,某人近日不在京中,這次不會再有意外岔子,又解釋了上次真的隻是個誤會,表哥不是那樣的人,肯定是誤會等等!
豬頭,白癡!丹丹罵了一聲,想到碧草,不由的有些無奈。
對碧草,丹丹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兩人相處的時日不多,碧草滿身都是秘密,像迷霧又像深井,還帶著一種隱隱的傲性,總是拒絕人撥開窺探,將自己包裹的很緊,就是對葉氏也時刻保留一份疏離和防備,那種深沉的心思,根本不似一個十三四的小姑娘該有的。
所以,就算當時碧草沒有突然離開,她們兩人也不會親近起來!
初四一大早,清水伺候小姐梳洗了,雙螺髻,蔥翠滴水玉石耳墜,淡粉的交襟小荷初露窄袖秋衫,下配月白四幅直裙,隻在裙裾鑲繡了卷草花邊,腰係粉色彩絛,墜精致的豆綠底牡丹香包,整個人俏生生站在那裏,素中含俏,俏裏藏嬌,玉瑩瑩粉嘟嘟的清豔俏美模樣,看的清水抿嘴笑,“雖說桂娘子手藝不差,到底是小姐生的俊美不俗,怎麼穿戴都好看!”
許三妹連連點頭,拿了赤金玉片鎖要往她脖子裏套,丹丹擺了手,又不是參加什麼隆重的宴會,她隻想和碧草好好聊聊,還是別刺激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