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老太太動手打老爺,屋裏幾個伺候的丫頭個個垂頭快速的退了出去。
艾天佑挨了老太太一拐棍沒動,隻青紅了脖子筋猛的道:“娘,你到底想怎麼樣?這裏沒有外人,娘隻管說來!”
老太太卻是將拐杖一扔,大聲嚎哭起來,“我這是做的什麼孽啊,你爹死的早,我辛苦的拉扯你們兄弟三人,養大了你,你如今有出息了,連老子娘都不放在眼裏了,這府裏哪還有我的活路啊,老三啊,給娘收拾包袱,咱娘倆這就回去,就是吃糠咽菜喝西北風也不死乞白賴的在這裏看自己兒子、孫女的臉色,啊,老頭子啊,你看到了嗎?可讓我老婆子怎麼活啊……”
艾天孝急忙從裏間出來,尷尬的看了大哥和侄女一眼,挽了老太太的胳膊道:“娘,你就別鬧了,二哥和丹丫頭不是這個意思!”
“那他們是個什麼意思?我還沒死呢,我是老祖宗,這個家本就應該我說了算,可是,他們個個哪個將我放在眼裏?不過一個姨娘,懷了個崽子而已,沒落紅也沒破水,就暈了那麼一下子,請個大夫就花了五十兩,真是個敗家的東西!”
艾天佑青了臉色擰了脖子不言語,艾天孝卻是沉了臉止住老太太,“娘,二哥子嗣單薄,賈姨娘如今有了身孕,自是要精心照料,以免有什麼閃失,她們母子平安,也是娘和咱艾家的福氣!”
老太太瞪了小兒子一眼,將火氣瞬間轉移到艾天孝身上,舉了拐棍要打,又心疼下不了手,隻伸了手指戳了艾天孝的額頭,“母子,母子,你們就斷定是個小子,就算是個帶把的,也是個庶子,哪比得上賢禮,咱艾家嫡長子的身份?天佑,你說是不是?”
丹丹垂眸冷笑,感情老太太撒潑打渾的,還是在這裏堵著呢,不就是拐彎抹角的將艾賢禮往艾天佑的名下塞,就是不塞,老太太那意思也很明白,艾府的一切,還得是艾賢禮的!
艾天佑心痛的望著自己的娘,吼道:“娘,不管是嫡子還是庶出,那是我的骨肉,你兒子我的骨肉!”
“你敢吼我,你敢吼你老娘?你個不孝子,看我不打死你……”老太太舉著拐杖“嘭嘭嘭”往二兒子身上招呼,一點也不含糊,看的丹丹直搖頭,誰說兒是娘的心頭肉,手心手背一樣疼,在老太太這裏,絕對不是!
艾天孝急忙拉住老太太,“娘,你這是幹什麼?”
老太太依然不停手。
“娘!”艾天孝大喊了一聲,驚的老太太頓時住了手,艾天孝看了二哥一眼,歎了一聲,“二哥說的沒錯,賢禮是咱艾家的嫡長孫,可是,他不是二哥的兒子,是侄子,二哥可以疼賢禮,給賢禮最好的,可是,二哥有自己的兒子,再將家業傳給賢禮,那,那就是不合適,再說……”艾天孝又看了丹丹一眼,“二嫂不過是身子虛弱,也不見的以後不能生養,娘考慮這些,也著實太早了些!”
老太太猛的將拐棍一扔,“是,是我個老不死的瞎操心,既然如此,丹丫頭,去將你娘喊來,我倒要問問她怎麼對待這個庶子,她要是認下,我沒有話說!”
想將球踢到娘身上去,這算盤可真精!丹丹冷笑道:“我娘身子骨還沒好呢,祖母是家裏的老祖宗,你一人說了算就行了,不必請我娘!”
老太太卻是忽然爆發了起來,扯著嗓子道:“好,她身子骨弱,不能來見我,那我老太婆就去見她,親自給她下跪請安!”
丹丹氣的眉頭抽跳,艾天佑忽然喝了一嗓子,“是兒子該死,兒子不孝!”對著老太太噗通磕了個響頭,“兒子這就將葉氏押來給娘賠罪,讓她每日裏給娘晨昏定省,一刻不差!”
艾天佑說著往門外走去,丹丹急了,拽了艾天佑的衣服,看了老太太道:“這算什麼?當真為了一個艾賢禮想將我娘逼死嗎?祖母,你明知道我娘現今受不得半點氣,你非要逼的她再吐一回鮮血,倒地身亡才甘心嗎?”
艾天佑瞪了丹丹道:“丹兒,你住嘴,爹這就去喊你娘給你奶奶賠罪!”
丹丹冷笑,“你們母子的事,憑什麼拿我娘做篾子、頂炮灰?你們誰讓我娘來,就是見不得我娘活著,想讓我娘死!”
老太太被丹丹氣的前仰後合,手腳哆嗦,卻是扯了艾天孝的胳膊道:“我就要去見她,我今兒還非得見她,她死了我給她償命!”又指了艾天佑道:“是,你珍重你的骨肉,那好,將院裏的丫鬟都抬了姨娘,都給你生兒育女,讓你兒女一群,逐笑顏開!”
老太太說著,掙脫了艾天孝就踉蹌著往外去,艾天孝急的喊了娘又喊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