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江夜蓉帶著某人的重托來送東西,見丹丹歡歡喜喜的收下,終於翹唇原諒了丹丹,消除了心底的芥蒂,與丹丹重歸於好。
之後,江夜蓉幾乎每隔一日就要來艾府報到一次。
葉氏一直擔心丹丹鬱結於心,不利於養病,有江夜蓉這個潑辣爽快的活寶陪著,葉氏求之不得,江夜蓉更是在艾府混的如魚得水,簡直將丹丹的院子當成了她的第二個家。
每次瞅著小姐與江家大小姐嬉笑怒罵,爭的麵紅耳赤互不相讓,眨眼,兩人又捂嘴大笑,說不出的親厚和睦,再想想冷家那位尖酸刻薄的冷君玥,清水就忍不住遺憾,若是小姐與江小姐做姑嫂,該是多麼讓人舒心的事。
可是這個想法也僅僅是悄悄的幻想一下而已,小姐雖然與冷三公子不歡而散,但是,三公子的態度已經很堅定了,無論小姐能不能生養,冷家未來主母的位子必是小姐的。
清水說不出是安心還是惆悵,既為自家小姐欣慰,又覺得事情其實可以有另外一種發展方向的,或許,對小姐來說,那才是更好的選擇。
可是,小姐對冷三公子有心結,有些話她不敢說出口,說了也是白說,有些時候,有些人、有些事,總是會讓一個人沒有理智、心甘情願的一頭栽進去,不撞南牆不回頭,撞的頭破血流也未必會回頭。
門簾外清福與人行禮打招呼,清水回神以為是江夜蓉到了,笑著掀了簾子迎了出去,卻是立刻陰沉了臉。
廊下站的正是艾冬梅,她的身形日益消瘦,纖柔無骨、楊柳細腰,仿佛一股風就能將她吹散了去,十足的骨感美人,依然對梅情有獨鍾,梅花款的妝容、發釵、裙裾,精細描畫打扮下來,也別有一番病態的風情。
眼下的艾冬梅,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當得露濃花瘦,憐楚生香,好不讓人我見猶憐,心生愛護之意。
清水卻是一聲冷笑,“二小姐還是請回吧,我們小姐身子弱,受不了你的煞氣!”
真是憋屈,太太和小姐都是受了她們母女的毒手,老爺雖是下了嚴令不讓眾人猜忌,她們院裏的幾個卻是心知肚明,小姐此番受苦,不是拜她們母女所賜,還能是誰?這女人,竟然還有膽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求見小姐?
艾冬梅一如前幾次,討好中帶了幾分無辜和清純,“院裏的梅花新開了兩株,清幽淡雅,我特意折了送與姐姐,希望姐姐心情開朗,早日病愈!”
清水登時被她氣樂了,上前一步迎了上來,瞅了她手中的梅枝一眼,冷笑道:“二小姐真是有心了,隻是這花上不知又淬了什麼毒?”
艾冬梅的臉色一變,立刻迷茫道:“毒?什麼毒?姐姐中毒了嗎?這可如何是好?爹爹和母親知道嗎?可得抓緊治,千萬別影響了姐姐的親事才好!”
臉皮薄的怕臉皮厚的,臉皮厚的怕不要臉的,不要臉的怕沒有臉皮的,對眼下的艾冬梅,清水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想想小姐之前忍受的痛苦,她真想將艾冬梅手中的花扔出去,將人打出去。
“讓她進來!”清水正氣的要發作,丹丹忽然說了一聲。
“謝謝姐姐,謝謝姐姐!”前幾次連根頭發絲也沒見著,本也是來碰運氣,竟沒想到精誠所至艾春丹終於肯見她了,艾冬梅心頭一喜,繞過清水不用丫頭打簾子,自己動手抱著花枝掀了簾子走了進去。
細細的看了丹丹幾眼,垂目掩去一閃而逝的遺憾眼神,將懷裏的花枝捧到丹丹麵前,小意討好的笑道:“特意折了送給姐姐的,希望姐姐喜歡!姐姐看起來氣色很不錯,妹妹可算放心了!”
這真誠的笑容,關切的語氣,貼心的話語,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姐妹倆的感情多麼深厚親密呢!
丹丹向那花枝瞅了一眼,“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你還真是鍥而不舍的來向我示弱討好放你一馬!父債子還,母債女還,你娘對我和我娘下的毒手,你覺得我應該對你心軟到哪種程度?更何況,你也是個惡毒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