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發覺自己有些無語輪次,江夜蓉又忽然住了口,對著自己的嘴巴輕輕打了一下,煩躁道:“反正,出嫁前,你千萬不要進宮!”
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做起了小姑子管嫂子的事來。
“怎麼了?”丹丹無暇顧及江夜蓉的語氣,因她的話暗自吃驚。
江夜蓉平時大大咧咧、潑辣爽利,可是關鍵時刻一點也不含糊,看似沒心沒肺,實則一肚子心眼,精明的很。
她剛才就覺得葉青桐口中說是玩笑,實則她說話時的語氣緊張認真,直逼自己的眼睛,像是要看入她的心底,更帶了幾分試探與防備,聽自己一口拒絕,葉青桐的麵色才不自覺的舒緩放鬆了下來。
江夜蓉也看了出來,丹丹不由蹙眉,葉青桐果然有事,會是什麼事讓一向性情溫婉柔和的她情緒激動,幾近失態的對自己說了那番話?一切都是因為皇太孫的那方玉佩所起!
“我也不知道,她不說,必是我們幫不了的事!”江夜蓉的眼神閃了閃,真正的原因,她自然不會多嘴告訴丹丹,隻盼著大哥快些回來把丹丹娶回去才讓人安心,皇太孫一向自律嚴明,又與哥哥有總角莫逆的交情,應該不會對哥哥做出奪人所愛之事,隻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因什麼生了誤會。
兩人在城中的主幹道分手,江夜蓉滿腹心事的回去,看著葉府的馬車漸漸的融入川流不息的人潮,想著葉青桐那一瞬間酸澀蒼白的神色,再思及江夜蓉古怪的神色和鄭重的告誡,丹丹不由心中發慌,總覺的要山雨欲來風滿樓。
清水和福媽媽一輛車,清影跟她一輛車,待車子重新啟動,清影忽然輕聲道:“小姐,皇太孫與了空大師密談了很久,進去的時候雙眉緊蹙,出來時卻是輕鬆明快!”
丹丹微微一驚,原來如此,她就覺得皇太孫來永源寺為皇上祈福有些突然。
話說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是出家人也得需要日常住行,也有貪吃嗔怒怨,老方丈更要維護香火繁盛,庇護滿寺弟子,有許多高僧看似超凡脫俗,實則是皇親貴胄的暗中幕僚,他們慧眼識英才,背後都有一個英明睿智的主子,是扶持也是依附,這個了空大師,應該是皇太孫的入幕之賓,相信皇太孫一旦登大寶,永源寺必定榮升為護國大寺。
丹丹正要吩咐車夫直接回府,卻見錢大穀匆匆迎來,麵帶急色,隔了簾子壓低聲對她道:“請小姐去一趟鋪子裏,這幾日有些異常。”
錢大穀一向穩重,很少這番急迫,丹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這就要跟著錢大穀去鋪子,清影卻道:“福媽媽怎麼辦?”
丹丹怔了一怔。
這個福媽媽,處事很有能力,而且與葉氏有些瓜葛,福媽媽的娘正是當年將葉氏弄丟的乳娘,而季穩婆的事又是福媽媽機警發現的,救了葉氏一命。
後來丹丹直截了當的問她,“你是葉府的老人,拆穿季穩婆不是打你主家的臉麼?你對得起葉府,對得起老夫人麼?”
福媽媽卻是想也沒想的道:“奴婢的娘當年丟了姑奶奶,蒙老夫人慈悲還給奴婢一家子一口活路,我們全家自當對葉府鞠躬盡瘁,可是,奴婢更要聽老夫人的吩咐,照顧好姑奶奶,為我娘贖罪,奴婢不能再讓老夫人失望。”
福媽媽的娘當年弄丟了小姐,這可是死罪,打死發賣都是輕的,一家子都會被牽連處置了,不待老夫人下令,福媽媽的娘就畏罪自盡了,拋下福媽媽和幾個年幼的孩子,老夫人卻是沒有遷怒追究,隻將他們一家子攆到莊子上,並沒有刁難虧待,後來偶然的機會還親自給她指了一門體麵的親事。
在福媽媽心裏,她忠於葉家,更忠於老夫人。
所以老夫人才打算讓她們一家子給丹丹做陪房,也不擔心她不盡責或是有異心。
這些日子,丹丹將福媽媽的行事作派看在眼中,沉穩周全,幹練得體,正是她需要的人手,已打定主意留下她,隻待賢儀滿月時,主動找老太太求了,名正言順的留在身邊。
“一起帶上。”丹丹隻道了一句,兩輛車子便一起往鋪子那去。
到了鋪子見食客安靜悠然,客堂井然有序,桌桌客滿,外麵還有排隊的現象卻沒有遭亂,才稍稍安定,直接對錢大穀問道:“怎麼回事?”
錢大穀斟酌了回道:“三天前我發覺嚴媽有些神色疲倦,做活時接連出了兩次差錯,就想安排她休息兩日,被她拒絕了,不想昨日卻是昏倒了,讓人將她送回去,又派人給她請大夫,卻是發現有兩個形跡可疑的人入了她家,還門窗緊閉,有哭求聲傳來,我怕嚴媽出事,又怕是她家裏的私事不好插手,便讓龐鏢頭派了個人盯守,今日嚴媽照常來上工,可是盯守的那人卻是失蹤了,我讓人問了,那人並沒有回龐鏢頭那裏,而且,今日鋪子裏的客人一下子多出一倍,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小姐,我覺得這事有些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