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猛然醒悟,她急忙垂了眼簾,哽咽著抱住申婆子,“申媽媽,申媽媽……”
待情緒稍稍平複,她轉身看向江瑾瑜,傷心哀戚道:“玉兒,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娘身邊的老人,你縱然心底再怨再恨娘,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過去的事娘無論怎麼努力也彌補不了你了,你想讓娘怎麼樣,你是想逼死娘才甘心嗎?”
她說著便放開謝夫人,深吸一口氣,理了理鬢發,口中喊道:“申媽媽,你等等我……”閉上眼用力的往一旁的屏風上撞去。
“夫人!”煙蘿和瓊枝嚇白了臉色,急忙一左一右的拉住她。
謝夫人捂住臉哭道:“放開我,放開我,讓我死了算了,我不是一個好母親,也不是一個好主子,我對不起自己的兒子,也對不起伺候了我一輩子的老人,我還有何臉麵活在這世上……”
江瑾瑜的臉色清寒蕭殺,卻含著莫名的笑意,看的煙蘿和瓊枝心底發怵,她二人隻敢拉著謝夫人,卻不敢出聲相勸,她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江瑾瑜其實是很想讓謝夫人去死的。
她們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齊齊放開謝夫人的胳膊。
江瑾瑜冷笑道:“你真是生我的那個女人嗎?在你心裏,自己的兒子還比不過一個****重要嗎?”
謝夫人本欲再哽咽兩句,逼的他態度軟下來,江瑾瑜這話驚的她張大了嘴怔在那裏,半晌才意識到她的反應不對,她不應該吃驚,而是應該傷心、大哭、舉例子、訴委屈……
“玉兒,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謝夫人顫抖著身子捂住心口,眼中含著無限的傷心,仿佛再也承受不住兒子這般的忤逆,幾乎心痛傷心的要悲死過去。
江瑾瑜卻是不想再麵對她作嘔的表演,慵懶的伸手彈了彈被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慢條斯理道:“江儀安雖然落魄了,養幾個閑人還不是難事,我這裏事多人亂,不適合你靜心禮佛,收拾一下吧,讓江豐海立刻送你回去。”
謝夫人正哀戚的傷心欲絕,聽了江瑾瑜這話,不由的心中一跳,他竟然放她走,竟然願意放她走,那他到底發現了那個秘密還是沒有發現?
她不由的微微蹙了眉,若是發現了,他是決計不可能放她活著離開的。
她小心的瞟了眼江瑾瑜的臉色,可是他的表情很複雜,諱莫如深,現在她越來越不了解他,已經不能從他的臉上分出真真假假了。
江瑾瑜抬目厭惡的看向她,“放心,我會讓江豐海定期送銀子給你!”
這樣孩子氣的與她置氣又不放心她,謝夫人的心悄悄的落地,這樣的江瑾瑜她是熟悉的,當年的事所有的蛛絲馬跡都被抹去了,一切做的天衣無縫,比真的還真,天長地久,二十年的漫長歲月,她自己都幾乎以為是真的了,他不可能查出什麼的。
本來她還想在這裏拖延幾天,看看有沒有機會,可是,她看了眼昏死的申婆子,申婆子的手被徹底的廢了,很多重要的事隻能她自己親自出手了,在這裏,江瑾瑜安排的暗衛太多,沒有人掩護,她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的行動,若是江瑾瑜放她回定安王府,倒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一番急速的思量,謝夫人抹了抹眼淚,身子晃了一晃,是不能置信般的傷心欲絕,“玉兒,你,你真要趕娘走?”
煙蘿自有了身孕就將謝夫人當護身符,謝夫人走了,她可怎麼辦,她急道:“夫人,你別走,煙蘿舍不得你,舍不得夫人……”
她又仗著肚子裏有個護身符,壯著膽子對著江瑾瑜咬唇嬌嗔道:“爺,煙蘿求你了,求你別讓夫人走,煙蘿舍不得夫人,就連……就連煙蘿肚子裏的孩兒也舍不得夫人……”最後這話說的百般嬌嗲羞媚。
她咬著粉豔性感的唇兒,拋著勾動人心的媚眼兒,羞嗔含魅,那番風流,隻要是個男人多看她一眼都會酥醉到骨子裏,三魂丟盡,隻會連連點頭。
謝夫人抬目看向江瑾瑜。
江瑾瑜眯眼望著煙蘿輕輕笑了笑,煙蘿立刻喜不自禁,不由的上前一步,嬌聲道:“爺,你答應煙蘿了,是嗎?”
謝夫人被唬了一跳,生怕煙蘿壞了她的事,急忙握了煙蘿的手哀傷道:“好孩子,夫人我知道你的孝心,你放心,就是我離開這裏,也會時常來看你和孩子,若是你不嫌棄,就多去王府陪陪我這個老婆子。隻是……”